“我很开心!”

    谨小慎微,忍气吞声地活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一天能啪啪啪打脸,陆拂拂当然也不能免俗觉得开心了。

    少年勾着唇角看着她,额前柔软微卷的鬓发垂落下来。

    眼里闪烁着洋洋得意又恶劣的笑容。

    “那你可想欺负她们?”

    陆拂拂有些哭笑不得。

    牧临川这模样,和幺妮实在是……实在是太像了!

    陆拂拂眨眨眼,想了想自己好像不能拒绝:“想。”

    牧临川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儿,一把抓住了陆拂拂的手腕,又露出个恶作剧得逞般的笑:“那你抓紧了。”

    人是很难活得恣意妄为的。

    长大其实是个给自己设限的过程,为了合群,为了生存,一点一点削去了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东西。

    但牧临川不一样。

    他好像永远随心而活,高兴的时候能笑得直不起腰,伤心的时候便涕泗横流,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他生机勃勃,身上兼有一切冲动,一切暗潮汹涌,一切热情,一切喜怒哀乐。

    陆拂拂与他,可以说是两个极端。

    她过早地负担起了来自家庭的重任,成熟得太早,小姑娘身上反倒带着点儿圆滑的习气。

    牧临川非但不给自己设限,还要带着陆拂拂一道儿打破界限,带着她一道儿去疯。

    所以,他从不像其他皇帝那样,为了平衡什么政势,去娶一二三四五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也不像其他皇帝那样,瞻前顾后,束手束脚,囿于礼教而不得不委屈身边人。

    牧临川带着陆拂拂在宫里招摇而过,很是扬武扬威了一次。

    凡是嘲笑过陆拂拂位份的,俱都面色惨白,神情灰白。

    牧临川不甚在意道:“等明天一早你就能叫他们来请安,你愿意让他们跪多久,他们就跪多久。”

    拂拂脚步虚浮,激动得心脏几乎快跳出了嗓子眼里。眼前,好像有烟花砰砰砰地炸开在庆祝着她的攻略成功。

    牧临川带着她缓步上了华林园东侧的苍龙海。

    华林园中有大海,海上作蓬莱山,山上有长鲸钓台。

    钓台以石累之,刻作了鲸鱼的模样,去地二十丈,一眼望去,水波涛涛,如从空中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