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厕所出来的冷枫犹如一朵哀怨的毒蘑菇,不停在贺明阳眼皮子底下转来转去。
贺明阳烦够呛，赶苍蝇似的挥开他：“离我远点。”
冷枫握着渗出血迹的手：“哎呦呦可疼死我了。”
贺明阳抚摸窗台上那盆里出外进的君子兰：“这花该上肥了，听说死尸是特别好的肥料。”
被他意有所指的眼神扫过,冷枫贴在门上噤若寒蝉。
贺明阳舔舐嘴角,目光如炬朝他勾勾手。
冷枫恨不能抱着门一起过去。
贺明阳拍拍椅子：“过来继续交代你的问题。”
冷枫的心忽悠忽悠的：“我没有问题了。”
贺明阳凉飕飕瞥他一眼：“你说你去找陆粤,然后呢？”
冷枫紧张到吞咽口水：“就，没见着呗。”
贺明阳嗤笑：“三更半夜你去哪找人，难不成也从窗户爬进他家？”
说起爬窗户，冷枫认为有必要打消对方对他惯犯爬窗的刻板印象，主动蹭过来解释道：“我真没有爬窗户的嗜好,那天吧我通过医院给我看手的护士打听到陆粤晚上加班，白天咱俩总在一块，我要去找陆粤你肯定得问为什么,所以我就想趁你睡觉的时候过去找他。咱楼梯间那门轴说不上几年没上油，吱扭直响，我又怕电梯叮咚的动静吵醒你……”
贺明阳托着下巴，看他的眼神像在看马戏团骑小车的猴子。
编瞎话编到词穷的冷枫：“……你爱信不信吧，这个不重要。”
贺明阳适当微笑：“我本来也没想深究，你就非说你大半夜犯了攀登的瘾出去爬楼,我也没法说什么呀。”
冷枫：“……”对啊,他就非说自己脑抽爬楼能怎么地,又没人规定爬楼犯法。
贺明阳很真诚地眨眨眼：“从始至终我好像什么都没说,证据，我也就只在你下楼买烤羊腿的时候去楼上拍了两段，其他的都是你自己讲的。”
冷枫被他这风凉话的语调气到撞墙。
贺明阳板起脸，用力一拍桌子：“继续交代你那晚的事！”
冷枫颤巍巍嘴硬道：“我就不说你能怎么地。”
贺明阳把玩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陆粤的电话号码。
冷枫：“……你给他打电话也没用,那晚我俩真没见着，他提前走了。”
贺明阳好奇地问：“既然你没有把柄落在他手里，为什么还一而再阻止我去见他？”
冷枫的心又是狠狠一哆嗦：“我，我什么时候阻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