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辈子才刚过了不到一天,但左越怎么说也算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害怕被人给当成变态。

    左越抬高下巴,聪明的小脑瓜飞快地运转起来,企图给自己这个神秘的生理状况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没想到重活一辈子,第一次这么动脑筋,是用在这种地方。

    他还在思考时,余光瞥见旁边伸过来一个白色的东西。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柔软的白色纸巾就捂住了他的口鼻。

    岁芒看上去十分着急,她示意左越自己拿着纸巾,随后又更紧张地去旁边床头柜上的纸巾盒里,哗啦哗啦抽了好多张纸。

    左越擦了鼻血,又从岁芒手里接过那一堆纸,挡在鼻子下面,默默把头低了回去。

    毕竟流鼻血的时候抬高下巴是错误的做法。

    好在他鼻血流得也不多,流出来的血擦干净以后,很快就止住了。

    岁芒吓坏了,心说这灵药是不是太补了一点,人类的身体好像似乎可能接受不了这种程度的大补,看来这种东西还是不能随便拿出来……

    “用不用去医院检查一下?”她问左越,“你的身体好像不太好,还是应该去趟医院吧?”

    左越:“嗯。”

    岁芒给了他太多的纸了,他把擦过鼻血的纸老老实实包好,握在手里,低声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岁芒:“啊……”

    他这问题,还真有几分富家少爷被人救下的气势……好像问个名字就等着过两天来重金酬谢她。

    如果不是他的声音太过沙哑,气势可能会更足一点。

    岁芒心里也有数,这只人类已经不是什么富家少爷了。

    从这个屋子里出去,他能不能好好活着都是个问题。

    她忧愁地望着左越:“我叫岁芒。”

    “嗯。”左越掀开被子,“知道了。”

    他身上还穿着之前淋雨的那身衣服,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身上竟然没有一滴水,衣服干燥又舒适,像是刚刚洗过被太阳晒干一般。

    眼前的一切都太过奇妙。

    有那么几秒,左越以为自己根本没有重生,眼前的一切都只是他濒死前的幻觉。

    ——如果这真的只是幻觉,那未免也太过可笑。

    他不至于到了临死的时候,还在渴望什么人给他带来这种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