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务员艰难地滚动了喉结咽下一口唾沫,他是真的没有预料到会碰上这样的人物,他原本被负与职责处理这桩新案,可据他所知,这里面也没有受伤的人员出现,除了被拐的一个孩子。本就借着人脉关系混口饭吃,他也就没有多当一回事地将其抛之脑后,等追查到原来嫌疑犯已经出国,那他就更不可能继续完成这个案子了。
低矮地坐在一侧黑色座椅上的秋静还没彻底从秋饮的那番话中醒悟过来,就被面前的秋饮小姐所深深吸引住。她以四十五度角的视线看过去,很多暗藏的事情在秋饮三言两语之下就变得清晰起来,而秋饮还是那个秋饮,一如既往,与平常一样装腔拿调的轻言厉词,只是这次是在帮小雪一出着头。
清楚听见原本低头坐在旁边的女孩也附声地轻嗤一声,这位刚上任的警员只好讪讪拉下脸道:“是这样的,既然你们有意向要收养这个孩子,所以通知二位还请尽快去办好收养手续,但是两位小姐并不符合日本法定的收养条件……”
警员站在角落处正越来越难应付地解释不清,着急又一撇头将来意说明之时,警视厅大楼的正中心,厅长和几位警署部员都垂腰跟在一位俊美夺目的高挺男子后面,一看就知道那位青年地位非凡,身份尊贵,特别是他眼角有一颗泪痣,非但没有柔化形象反而嚣张耀眼。
警员心惊胆战,不知道那些人站在那里有多久?又听见了多少?他迅速地反应过来,极力忽略站在他眼前的姑娘带给他的感受,怒怼狂躁道:“总而言之,必须要有合格的收养人,你们才能够带走这个孩子。”
秋静一听,心下一慌,抱着雪一直接站了起来,拉了拉秋饮长到膝盖的长羊毛衫,摆示以目光向她求救,虽然她不知道什么人才算合格的收养人,但她有预感小雪一好像要跟自己分开了!秋饮小姐那么聪明,肯定有办法的!
秋饮用余光看了眼趴在秋静胸口还酣睡的雪一,没有接话。无论在哪一个国家,对于法律上收养条件的限制,无论是成年的秋饮还是未成年的秋静,两人确实没有达到限定条件,没有收养的资格,包括顺仲。
“啊嗯,秋饮子同学,本大爷每次遇到你,怎么你都能撞上这么不华丽的事情?”身后传来了一道由远及近,低沉华丽的熟悉男声,让秋饮倍感熟悉。
“迹部少爷,关于这次迹部财团在东京警署上的投资,不知道……”警厅长见这位在迹部财团上层矜贵的决策者往旁边走去,不敢有所停顿地立刻跟上继续谈论刚才的话题。
“水岛,本大爷如今才算是见识了东京警视厅的管理和业务能力,这跟你刚才上报的详述完全不符啊。”迹部景吾向秋饮面前的警务员斜瞥了一眼,复将目光投向刚刚带领一群部员小跑过来的水岛厅长道。
水岛今天显然也没有料到会让这个人看见这样失职的过失,但是对于迹部家的投资合作他筹备已久,绝不甘心就这样毁于一旦,所以只能靠迁移转嫁来弥补这次失误了。
水岛转向刚上任的警员怒斥道:“从现在开始,你将被以拖延时间而造成失职的理由降职,为将功补过,必须将人犯捉拿,立刻做出回答!”
“……是!可是厅长……”小小一个警务员刚一回答就被警视厅的厅长一抬手噤了声。
而秋静在一旁看得简直心呼痛快,刚才她和秋饮小姐被怠慢和刁难的气闷,此时一扫而散,而且东京警视厅的厅长都已经发话要人将功补过追查到底,这样一来,那两个罪恶的人贩终归会被抓到严惩。
“不必了,嫌犯几许已出海至缅甸一带,若凭走南闯北的本事在澜沧江境域内东躲西藏,可谓极难追踪;再者,即使你们找到两个惯犯,也不过谓无济于事。若真有心,何没早日实现?”
秋饮不理水岛厅长铁青如菜的脸色,没有给其改口的机会又擘两分星道:“至于后续的收养问题,我们自会向收养登记机关提供相关证件和材料,不敢劳烦贵署。”
“谢谢,迹部君。”秋饮微微转身朝着迹部景吾颔首,然后就带着抱着雪一的秋静走出了警署厅。
余留在后面仍就对着迹部景吾弯下了腰的水岛惊愕地看着,然后缓过神来想挽回颓势地哀求道:“迹部少爷,这……这确实是我们的失职,但是……还请您,再……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啊!”后面一群人也低头弯腰附声。
“水岛,本大爷的机会只有一次,那种泛滥低价的同情心不可能出现在我这里。”
迹部景吾俯看着水岛后面的一批警务组长官员,冷声地下最后一句警告:“如果手冢国一老先生致位后,东京警署厅的能力还是低次到这种程度,那也没有任何存在的必要了!”
几个肥头大耳的警务高官不禁打起了寒颤,不敢与最前面那个有着强大气势的人对视上……
秋静和秋饮走出警署大楼后,秋静忍不住地大声夸耀道:“秋饮小姐,你真的好厉害!不愧是我们酒馆里面学识最高的那个人,我真的在一旁都只有发愣吃惊的时间!”
“不过,小静还是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你会知道上次拐雪一的两个人贩是缅甸人啊?我从来都没听说过这个国家啊!”
秋饮再次望了望被抱着的雪一,刚刚一路走下楼的时候,她已经醒了,现在睁大着眼也在看着秋饮,小手不停扒拉着秋静舒起的两根发辫,秋静的头发又慢慢长了许多,顺滑而泛着柠檬洗发水的香气,让雪一一上手就不愿再放开。
秋静又开始自顾自说起,等到她终于发现自己一路说了一通时,两人已经走出了一丁目,秋静还是没有得到来自秋饮解释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