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出大门,陶小朵有点傻眼。
这满山丘的青翠,城市的灯光看过去就像远边天上的小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不知道有多遥远。
即算是个山丘,这深更半夜地下山,不说半路会遇上个什么东西,没两三小时也进不了家门。
这就是没头没脑乱撒气的结果。
她不服!
横穿整个城市三环半的事儿她又不是没做过,下个小山丘算什么。
把心一横,跑了出去,但是跑了还没有500米,她就迅速杀了个回马枪。
曰他大爷的,这不是军区疗养院嘛,这么高大上的榻榻,那么宽敞的大马路,居然连盏灯都没有,黑漆漆的,只闻阴风狼嗷的,吓死宝宝的少女心了。
得,老祖宗都说了,没事儿不要走黑山路。
好在大门外还有一圈儿小花园,累得她气喘,一屁股坐在石梗子上,无力地把脸埋在怀里,脑子被山里的寒风吹得一片空白了。
那时,威尔斯知道陶小朵跑掉了,忙吆喝人要去寻。
医生摇头叹气,“这一个两个的都是爆脾气啊!也不瞧瞧这都什么时间了,刚才供电局的人来电话说,山下搞基建不小心把路灯线给挖坏了,还在抢修。山路上黑灯瞎火的,这时候下山,恐怕够呛。”
一阵阵的青松香,冷沁沁地钻进肺里,胸口渐渐不那么疼了,于是就轮到眼睛疼,额头疼,身上疼,疼死算了。
一边负气地自虐,一边又开始想家。
想爸爸,想妈妈,想她那个可爱的小白脸侄儿……
想到这十几年一个人在外生活,甜苦甜辣咸,很多很多。憋到直抽鼻子,眼里那种带盐的水份一蒸发完,就舒服了。
就像每一次痛苦后,这种发泄办法最管用。
抬头看看天,竟然能看到星星,这在本省市可不容易。山里空气就是好,没被污染,难怪都是大人物们休养的地方。
不管此时有多黑暗,明天一定又是个艳阳天。
世界从来不会因为一个人的哭泣、眼泪,而停止转动。
突然然发现,其实今晚她也算幸运地窥到上流生活的一角,这待遇够的,可以成书了;第一次,有那么多警车给自己开道,估计国家大领导出游也就这个配置了;今晚的绵花糖挺好吃,改天下班她还要去享受享受;这月省下的餐费钱,够买一条超级漂亮的春装,还有护肤品,化妆品。她得把眉毛修了,没道理浪费自己这么浓郁的底子,修一个比那只蚊子更好看的眉毛。
另外,继续坚持好好减肥,身材是女人的第二张脸。
她越想心情越好越美,越想睡觉……
就是疼,明天太阳一出来,估计也都消了。
陶小朵什么都想完了,唯独不想那个此时距离几百米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