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己刚才怎么又一口拒绝了呢?
这丫头是私逃他乡,还是进京嫁入安国公府,与自己何干?
封喧然默默在心里懊悔了一瞬,随即又找了个理由说服自己:这丫头好歹是殊哥儿的未婚妻,虽然殊哥儿娶她肯定不是因为心悦她,但也必定是多方考量后最好的选择了,这会儿自己明知道她私逃,却不帮着追回,似乎对不起殊哥儿这个朋友……
正在兀自纠结不已,却见钟如沅已经气哼哼地撸着袖子在冲他嚷嚷了。
“你这个人真是,哎呀,轴不死你!怎么能这么多管闲事呢!”
钟如沅被气到口不择言,语气也加重了,边说边挥舞着小拳头,真想冲上去把这自诩仁义、实则多管闲事的封大叔打晕。
封喧然看着钟如沅那炸毛猫咪挥爪抓狂般的娇态,心中却莫名其妙地跳了一下,暗暗偷乐,脸上却依旧保持平静。
钟如沅袖子半挽,露着两条洁白的藕臂,丝毫没有半分女孩家该有的娇羞,踱着步来回走动,樱唇张张合合,还在继续diss着封喧然的固执。
对面的封喧然不动如山,眉毛却慢慢拧了起来,越来越对眼前这丫头一系列离经叛道的怪异举动怀疑起来。
他欲言又止,好半天才打断了钟如沅,试探着问道:“你真的是钟家小姐吗?”
“嗯?”钟如沅停下脚步,愣了一下。
“我方才见你烧火做饭,样样熟练,又天天想着卷钱私逃,你不会是个假的钟家小姐吧?”封喧然摸了摸下巴,眼中探寻的意味更浓了。
那钟家怎么也是奉州首富,家里的小姐即便是庶出不受宠,也断不会被派去烧火做饭吧?
可这丫头方才那麻利娴熟的一系列灶上动作,又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所以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莫非钟家其实也不想真把女儿嫁给云镇去独守空房,所以移花接木,把真的小姐藏了,弄了个厨房丫头来冒充钟三姑娘?
封喧然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合理,不由得把钟如沅上上下下又仔细打量一遍。
这丫头生得秀眉杏眸、肤如凝脂,唇红齿白又娇蛮可爱,倒的确是个美人胚子。
再看她的双手,白皙细嫩,又看不出是个常年下厨劳作的丫头。
莫非是自己想多了?
也许人家钟小姐只是喜欢下厨,平日在家把做饭当个乐趣?……
那边,钟如沅听了封喧然的质疑,先是愣住,随后哭笑不得,一时间竟不知道要怎么向这位古人大叔解释,自己其实真不是钟家小姐,却又的确是钟家小姐。
她无奈地摸着自己的小脑袋想了半天,试着道:“是这样的,钟小姐这事说起来有点绕,真假其实也没那么重要,反正我是真的不想去嫁那个什么国公府。大叔你要真想知道,就答应放了我,我就把钟三姑娘的事告诉你……”
封喧然眸中精光一闪:“所以你不是钟三姑娘?”
“呃……这个,我可以是,也可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