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用暴力手段逼迫皇帝,那就是一场殊死搏斗。
届时这座宫城,率先就要成为靶子,留在这里头,随时会有危险。
顾绫心慌不已。
谢延没有瞒着她,温声说:“阿绫,是我要做皇帝,不是别人,我不能走。”
他低头看着顾绫的眼睛,问她,“阿绫那么聪明,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三军不可无帅。
这宫里头谁都能走,唯有他不行。
顾绫恍然,茫茫不解地问他:“你们什么时候商量好的?为什么我不知道!”
谢延顿了顿,语气清淡,“是前天你不在的时候。皇后娘娘说,若陛下不肯册立我为储君,就逼宫迫他同意。”
“皇后娘娘已给尚书令写了信,等你出宫之时,就是他带人进宫之时。”谢延与她说的清清楚楚,“所以,你现在必须走。”
顾绫沉默半晌,点了点头。
她没有多说什么。顾皇后从一开始写的信,就做好了将她摘出来的准备。如今不论她是不是同意,顾皇后都不会容许她留下。
何况,她若留下来,说的好听些叫同生共死,实则不过是个拖累。
她没有多大本事,唯独不能死皮赖脸留下来,做他们的拖累。
顾绫回头看了一眼,咬着下唇,只说了一句话:“你们小心……”
随即,提着裙摆快步离开。
她脚下生风,走的飞快,也没有坐马车,径自去马厩里牵了一匹马,便策马出宫去了。
长安大街是走惯了的,今日热闹依旧,处处都是人声,与以往并无多少差别。
阳光仍旧明媚灿烂,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不远处,却有一片乌云被风驱赶着飘过来……
顾绫策马回了顾家,一路畅通无阻。
问了侍女得知顾问安在书房中,便匆匆跑过去,推门,跨过门槛。正在看书的顾问安抬头,“回来了?”
顾绫站在三步远的地方,咬着下唇问他:“阿爹,你真的要去吗?”
顾问安笑笑:“不用担心,我敢做这样的事情,就有十足的把握。你去荣威园看顾你祖母,别的都不必管了。”
他合上书,不忘在书页当中夹一根书签,温和一笑,起身往外走。
他自然是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