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怜哭得凶,顾辞和李君反而手足无措起来。
顾辞试图用“天涯何处无芳草”来劝一劝这位小姐姐,结果才开口说了个“天涯”就听见唐怜抽噎着说:
“妈的天下男人皆薄幸。”
顾辞:“……”
三人纠缠了一阵,天色便渐渐变了。
拖延的时间让顾辞这就错过了最佳逃跑的时机——北城门已破、宁王府大火,如今尉迟鸢的军队已经从京城的北城门进入了城内,开始朝着宁王府的方向搜索。
而城外远处的军队正在燃起的火把,在缓缓降落的夕阳下,隐约可以看见直插|入云霄的高高旌旗和无数长兵。
尉迟鸢的军队已经将整个京城围得水泄不通,此刻城破,更是会关注到城外各处城门、官道、水道和小径,从密道脱出的法子关键就是时机。
如今时机已失,自然再不能选择从密道脱困。
深深吸了一口气,顾辞只能同李君一道儿,带着哭唧唧的唐怜返回到密道中去。
本来顾辞想得挺美:依仗宁王府大火做金蝉脱壳之局,却不想如今被唐怜打断,做成这般的进退维谷。
站在密道里头,身边伴随着唐怜哭到打嗝的声音,顾辞觉得头很痛。
李君看顾辞愁眉不展的样子,轻声建议道:
“王爷,不如我们顺着密道回王府?”
顾辞抬眼看他。
“太子监国应当还留在城中,宁王府为京中贵重无比的建筑,若见大火不救,将来恐怕会落人口实,与其躲在此处,倒不如回去碰碰运气,兴许还能找到一条出路。”
“话是不错,”顾辞道,“但我们临走的时候在王府四处燃起大火,如此时间过去,小楼内定然也是一片火海,回去——不是自寻死路?”
李君挠了挠头,最后有些不好意思道:
“自从三年前您伤心病倒后,王府上下便商量着,给重新修建的小楼做了最好的防火。”
顾辞眨了眨眼:“你怎地不早说!”
如此,眼下的困局便算是有了出路,顾辞和李君便带着唐怜顺着来时的路重新往小楼的方向走。
顾辞走在最前面,一推开通往小楼的大门,就看见了站在里面躲避外头大火的苏婉和她身边的两个高丽侍婢——
明灭烛火下,苏婉正拿着个极尽妍态的欢喜佛,而她身后是满室摆放整齐的玉势和各种描摹细致的秘戏图、春画。
而苏婉的脸上正扇形分布着一分的恼怒、二分羞赧和七分的不可置信。
顾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