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的确拿不出来,先记下了,等以后我有了钱,一定千倍百倍的还你!”深泽摇了摇头,果决地道。
深泽的脚伤好了,又与安宁尽释前嫌,沈氏自然是欢喜不尽,连忙唤王妈去准备午饭,又吩咐下人去告知沈家父母,顺道接他们到府中用饭。
她出门去一通忙活,屋里就只剩下了需要静养的深泽和闲着无事的安宁。
好人做到底,安宁便让丫环从自己的书房里将笔墨纸砚拿了过来,想给深泽再开一个活血化瘀的外敷方子。
深泽本来躺在躺椅上,看见安宁没有用毛笔,反而拿着一节形状怪异的竹片去蘸墨水,不由好奇心起,走到书桌前想看个究竟。
“噗……咳咳,这是你写的字?”深泽看着宣纸上的字,想笑又觉得不厚道,拼命忍住了,尽力保持着平静问道。
“嗯,怎么了?”安宁停下笔一转头,就看到了他那张忍笑忍得很辛苦的脸,瞬间明白了,简体字,横平竖直的笔画看在他的眼里,估计和鸡爪在地上胡乱挠的差不多,而且拿出去抓药旁人也认不出来,是她自己疏忽了,当即放下竹笔,重新拿了一张纸摆好,看向沈泽,“我这只是为了写起来方便,你既识字那我说你来学吧!”
深泽也不跟她客套,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竹片,还是将手伸向了毛笔,熟练地蘸满墨看着她。
安宁隐隐觉得自己受到了嫌弃。
“……陈皮三钱,苍术、黄柏各三钱,磨粉以糯米粉调匀外敷。”安宁一面念一面看着他写,越看越惊讶,深泽看上去像个玩世不恭的混混,没想带一手字不仅写得快还异常工整,她将写好的药方拿起来,仔细看了一遍,点了点头,让一旁的春梅拿了去抓药。
“再等一下!”春梅还没出门,她又想起什么,把她喊住了,转身说了一个药方让深泽写下来,拿在手里吹干了,一并交给春梅。
“我的脚已经没事了,何必再浪费这么多药材呢。”深泽又动了动脚,虽然知道是安宁的一片好意,可花侯府的钱让他浑身不自在,更何况侯府也不宽裕。
“这些都是寻常的草药,不费多少钱的。”前世她爷爷身为赤脚郎中,来看病的多半都不是很富裕,药方都是最经济实用的。
“后面那个药方里的藿香、佩兰、白芷什么的都是有香草药的,那些对淤伤也有用?”深泽继续挣扎。
“你懂的还挺多,那些是醒脑安神的,不是给你用的。”安宁不由多打量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方才她突然想起了在知府内宅里遇到的那个面容清瘦,却让人觉得温润文雅的男子,临时起意多加了一张药方,虽然她都不确定自己还会不会再见到他。
“这有什么,我是木匠,自小和衣柜、衣橱打交道,自然知道什么样的木质用什么样的香来熏才能相得益彰。”深泽对她的大惊小怪不以为意。
“那也很厉害了!”安宁由衷地夸了他一句,随手整理桌上乱掉的纸张,不妨有一张从她的手中滑了下来,飘到了地上,被深泽顺势捡了起来。
他本是要顺手递给安宁,可伸到半截却又收了回去,拿到眼前仔细端详起来,还下意识地“咦”了一声。
那是一张神臂弓的图纸,昨天晚上她刚画好。之前那张被林叔拿去了,可林叔又一时抽不出时间去替她寻人,她就另画了一幅,打算再想想办法。当时随手一扔就去睡了,没想到让春梅一并给拿过来了。
见沈泽看得入神,安宁也没打扰他,也许男的都对武器比较感兴趣吧,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沈泽还是比较让人放心的,看了也没什么关系。
等她收拾好其余的东西,一转身,看他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就觉得有些奇怪了,“这个是一种□□,你也看得懂?”
虽然弓箭主要也是木材制作的,可和衣柜、箱子的差距就太大了,她可没有那么不切实际的幻想,沈泽一个木匠能知道神臂弓怎么做。
“嗯,和军中的弓和弩差别很大,设计要精妙的多,这么重要的武器制图侯爷和世子也能让你拿着随便玩,还真是……”他想起安宁已经不是之前那个被宠坏了的小丫头,而是他的救命恩人了,把后面不好听的话给咽了下去。
“你真的懂?”安宁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丝希望。
“画的这么清楚了我还看不懂就是傻子了!”沈泽不满地瞥了她一眼,将图纸小心翼翼地摊放在桌子上,指着其中的精要之处给她解说起来,“……我认为这件□□最精妙的它一改□□体横放的常规,改为立体,这样弓体上的望山就克服了在抛射状态下因为弓臂的遮挡,无法瞄准目标的缺陷了,它不仅提升了远射的精度,还可以组成阵型,看弓弦的力度,射程也绝对非同一般,这样精妙的设计,实在称得上是一件神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