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缨瞪大了眼睛,脑海里闪过一个又一个念头,久久移不开视线。
她疑心自己看错了,可定睛细看之后,越发肯定了先前的判断。
的的确确是同一个人啊。
而一旁的宋佑安却微微皱了眉:缨缨这样盯着殿下看,有些失礼了。
他轻咳:“缨缨,怎么了?”
“没,没什么。”濯缨回过神来,眼眸垂下,后退了一步。
她心绪急转,看眼前这人的容貌气度,自然是太子殿下无疑了,身高面貌一致,绝无认错的可能。她脑海里倏地浮现一个猜测:或许当时皇帝命太子去皇陵,而太子殿下不知何故仍留在京中。
此事往严重了说,有抗旨欺君的嫌疑。但她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打定主意后,她悄悄松了一口气,却忍不住暗暗打量。
偏巧太子的视线正停留在她身上。
她这一抬眸,两人目光交汇,濯缨心虚,飞速移开了视线,只作无事发生,然而脸颊却稍稍发白,心跳也不自觉加快了一些。
她确定自己绝对不会对外乱说,那太子殿下知道这一点么?
以前听过很多为保秘密杀人灭口的,太子殿下大概不至于这样吧?
宋家跟太子殿下关系亲近,他应该对她放心才是。
谢泽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状似漫不经心问:“二小姐剑法精妙,不知师承何人?”
很显然,她已经认出他了。不过他并不是很在意,对他而言,这不是什么大事。
濯缨尚未回答,宋佑安已然道:“舍妹微末伎俩,称不上精妙,给殿下见笑了。”
谢泽有些不以为然:“倒也不必如此谦虚。她小小年纪,能有此造诣,很不错了。是宋侯爷教的?”
宋佑安是他伴读,对于宋家家事,他多少知道一些。对于宋二小姐,他早就有所耳闻。
只是有些奇怪,妹妹还在边关时,宋佑安将妹妹夸的天上少有、地上无双。怎么当着妹妹的面,反倒谦逊起来?
“回殿下的话,的确是家父所授。可惜臣女资质平平,所学有限。”
濯缨稳了稳心神,再抬眸时,眸中已无一丝一毫的异色,仿佛她与太子,今日只是初见一般。
谢泽长眉一挑,眸中漾起淡淡的笑意。
雪已经停了,宋佑安的雪人却还没堆好。他本想着先陪太子殿下,雪人可以暂时搁下。
然而太子殿下明显对雪人更感兴趣,还问:“怎么不继续了?不是快堆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