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韩竣怔忪,听她这话似乎大有深意,“你这话什么意思?”

    韩濯缨后退一步,神色凄婉:“好恶毒的心肠,好肮脏的手段……”她转向为首的衙役:“官爷,我跟你们走,可你们得为我们兄妹做主啊……”

    翠珠目瞪口呆,如果不是她很清楚那昏迷不醒的人是怎么出现的,她都要信以为真了。

    为首的衙役皱了眉:“竟有此事?”

    “官爷,你别听她信口胡说。”韩竣急忙分辩,“我们连她兄长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怎么会派人打他?这是污蔑,是冤枉!”他心思转了急转,又高声道:“她说找回来了,在哪儿呢?出来给大伙见见啊。谁知道是不是她编造出来的谎话?”

    在场也有邻居出声询问:“雁鸣果真找到了?”

    “我兄长刚一回来就不明不白受了伤,也不知道幕后黑手,所以我不敢声张,一直死死瞒着。”韩濯缨话锋一转,“他现在人就在厢房,我说的是真是假,官爷和各位邻居一看便知。”

    为首的衙役摸了摸刀柄:“咱们去看看,若韩靖果真有亲生儿子,那确实不需要嗣子。”他看了一眼韩濯缨:“韩姑娘,带路吧。”

    韩濯缨整理了心情:“官爷请。”

    然而去厢房查看的,并不止他们两个,还有老宅的人以及街坊邻居。

    厢房里光线略微有些暗,但众人都看到床上躺了一个人。

    这人十七八岁年纪,容貌倒是不错,但双目紧闭,脸色苍白。

    “就是他么?”衙役问。

    韩濯缨点一点头:“可惜我兄长还在昏迷中,不能向诸位见礼。”

    在看到房间里真有人时,韩竣等人的心就凉了半截,却仍不死心问:“怎么知道这就是韩靖的儿子呢?”

    韩濯缨轻声回答:“他人就在这里,是与不是,一看相貌就能知晓。”

    衙役点一点头,问其他邻居:“你们看看,这是韩靖的儿子吗?”

    韩雁鸣走失时只有三岁,他如今是什么模样,街坊邻居也不清楚。但眼前这人年岁符合,相貌不错,还是有几分可能的。更重要的是,韩家老宅的人摆明了想吃绝户。在他们和韩濯缨之间,人们下意识地选择相信后者。

    热心邻居!居马大娘第一个开口:“是啊,我觉得跟韩相公长的很像啊,都是一表人才……”

    马大娘开了口,其他人找到知音一般纷纷附和:

    “对啊,跟韩相公一样,白白净净,鼻梁也高……”

    韩靖夫妇过世七年,他们的形象在邻居心里已经有些模糊了。这会儿大家回想起来,似乎确实肤色白净、鼻梁高挺。反正看韩姑娘长的美丽,她兄长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

    眼前这个少年,不是韩雁鸣,又能是谁呢?

    韩濯缨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很好,她根据生父韩靖的画像为他改装,看来是混过去了。她轻声细语:“官爷,各位街坊邻居,我兄长还要休息,我们先到外面叙话可好?”

    这要求合情合理,为首的衙役带头走了出去,在院中与同行人员商议:“现在情况明了,韩靖有亲生儿子,也就不用过继子嗣。咱们就这么去回复大人吧?就不必让这个小姑娘跟咱们回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