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景则抱着还有余温的热水袋,慢慢睡了过去。
穹山,某个山谷。
苏墨修等人下了马,正翻开雪地,观察地上的痕迹。
苏墨修一路过来的时候,一直想着言景则的事情,但等到了这里,他的心神就都放在那些蛛丝马迹上了。
然而事情已经过去两个多月,那两个多月的时间里,这里还有很多人来过……
“二少,你找到证据了吗?”蔡安表情凝重地问苏墨修。
“找不到,”苏墨修道,“但周将军真要遇上了戎人,不可能往戎人的地盘跑。”
他一边说,一边从身后拿出一块木板,在木板上铺开一张纸,写写画画。
“二少,找不到证据的话,我们怎么办?”张二缺很担心。
苏墨修道:“我们一个多月前才过来,当时就已经晚了,想找证据很难,但我们可以制造证据。”
“制造证据?”张二缺一愣。
“你如果想帮周将军,这件事死也不能往外说!”苏墨修在纸上画下一张地图,又用笔在上面圈圈点点,“周将军是在这里遇到埋伏的,然后他往这边逃……”
苏墨修画下周靖山的逃亡路线,又道:“我来穹南城之后,第一次见周震戎,就觉得他神情不对。那天他是跟周将军一起到穹山的,周将军出事,他却毫发无伤,还没有马上找人回穹南城求救,而是自己出去寻找……我们能在草原找到周将军亲卫留下的痕迹,就说明周将军逃了很多天,那么多天,周震戎为什么一直没有追上去救下周将军?他到底在干什么?”
蔡安和张二缺等人都眼里冒火。
蔡安更是道:“那周震戎本是个被继父赶出家门的孤儿,若不是周将军收养,别说功成名就,怕是早就饿死了!他竟然恩将仇报!”
苏墨修道:“我这次出来之前,就让人准备了撒过鸡血的周将军亲卫所穿的服饰,一个月前在此地发现疑点,便在上面写了个‘震’字,埋入地下……到时候可以拿着这血衣去诈一诈他。不过父亲已经到穹南一个多月,说不定等我们回去,周震戎早已下了大狱。”
苏墨修说着,就让张二缺去一棵树下挖血衣,又道:“我们在草原上找到了苏将军亲卫的尸骨,证据更多,就不知道周震戎为什么会这么做……他留下了许多破绽,背后是不是还有其他人?”
“其他人?”蔡安道,“确实!周将军一心为民,得罪了很多人,这次定是被人设计了!最后谁得利,可能谁就是凶手!”
血衣很快被挖了出来,苏墨修让人收好:“我们再去周围看看,我要把这边的地形图画出来。”
他打算多做点准备工作,有备无患。
当然,他重新检查一遍,也是想知道,自己有没有可能冤枉了周震戎。
言景则睡了一觉,再醒来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好多了,体温也降下不少。
起身舀了一碗羊汤喝下,言景则坐下来,掰下半块羊肝慢慢吃。
他吃得很慢。
其实发烧之后,他胃口不太好,但不吃东西伤好得慢,他必须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