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军统局驻沪办事处筹备专员陈明翔吧?我是蒋波城,你们军统局的人殴打宪兵队的人,这在沪市已经要成笑话了,严重损害了我们山城政府的形象,眼下正是准备接收沪市的时候,轻重缓急分不出来吗?”
“马上停止这种行为,让宪兵队的那群混蛋赶紧撤走,丢人现眼!今天晚上你和忠义救国军的人到市党部驻地开会,这件事我会通知戴立和张真夫的!”对方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蒋波城是委座的代表,在沪市他的身份最高,军统局忠义救国军和原汪伪政府警政司特别行动总队的人,在思南路的陈恭波别墅,暴打沪市宪兵队的人,这件事当然会有人通知他。
而军统局的戴立和山城宪兵司令部的司令官张真夫,这时候都没有在沪市,接到报告后,蒋波城不得不以山城政府军委会的名义,勒令双方立刻停止殴斗,至于追究的事情,就别想了。
陈明翔放下电话后,与阮青原和夏中明走到院子里,姜厷美此刻被揍的鼻青脸肿,鼻子出血了,嘴角也带血,衣服满是灰尘和脚印,疼的像个大虾米一般蜷缩在地上。
这已经是对他留情了,旁边的数十个宪兵,被打的站都站不起来,断胳膊断腿的占据三分之一。
“姜厷美,算你今天运气好,有人给你说话了,我知道你心里不服气,后天我就要坐飞机去山城军统局总部述职,你不是宪兵司令部的吗,回去后抓紧时间告状,最好把我在山城抓起来,殴打宪兵那也是条罪名!”
“我警告你,只要我没事,沪市但凡是军统局接收的资产,你就乖乖的给我滚蛋,这是我的地盘,想在这里和我斗,你没有资格!现在带着人赶紧滚,别脏了军统局的地方!”陈明翔冷笑着说道。
姜厷美被两个手下从地上扶起来,连句屁也不敢放,老老实实的走了,人家要他跟上峰告状,还点明白后天就到山城军统局总部,摆明了就是不怕宪兵司令部的压力。
“这小子回去肯定会添油加醋的给宪兵司令部汇报,为了照顾宪兵队司令部的面子,戴老板总得表示一下,实质性的惩罚是不会有的,或许会宣称给你关禁闭两天。”阮青原说道。
“宪兵司令部的面子是面子,我们军统局的面子就不是面子了?如果宪兵司令部敢对军统局施加压力,我回来就再揍他一顿!宪兵司令部的手想要伸到沪市,也得看看各方势力答不答应!”陈明翔说道。
陈明翔要是担心那才是见鬼的事,委座和夫人单独接见,这叫什么,这叫简在帝心,你宪兵司令部再厉害,敢抓我?
“蒋公,军统局和宪兵队这些人渣败类,真是我们山城政府的耻辱,为了今天的抗战胜利,我们付出了多少牺牲做出多少努力!接收是何等重要的大事,这关系到国家和民族的脸面,可是他们呢?”
“就像是一群蝗虫,一群饿狼,所到之处寸草不生,房子、车子、票子什么都要抢,搞得整个沪市民怨沸腾,老百姓暗地里都在戳我们山城政府的脊梁骨!”山城政府中党部沪市党部主任委员勃然大怒。
“凭良心说,军统局为抗战胜利,也的确付出了巨大代价,抛头颅洒热血,前前后后牺牲了几万人,忠义救国军进城的时候,报纸上的照片你也看到了,穿的破破烂烂,在艰苦的环境里始终没有放弃和日本军作斗争。”
“但是这支刚成立的宪兵队,那就是沪市的毒瘤,对于抗战毫无贡献,就知道跑来捞现成的,你要有心理准备,今天的事情绝对不是个例,而是大风暴之前的预兆。”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沪市冒出了二十多支接收队伍,中党部的、市党部的、三青团的、军统局的、中统局的、第三战区的,还有些沾亲带故的,牵扯到各方的利益,哪怕是委座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之所以没有把这件事直接捅到委座那里,就是不想让他为难,也不愿意得罪那么多的势力,这股风气是刹不住的,面对巨大的利益,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会出现!”蒋波城说道。
第三战区苏浙先遣军浙沪别动总队部、军委会沪市工人忠义救国军、三民主义青年团沪市支团部行动队、京沪行动总部及松金青昆行动总队、长江下游挺进军京沪区总指挥部、浙沪游击指挥部总队部、南汇先遣军......
沪市冒出来的地下抗日组织、游击队、党部势力和战区先遣机构,简直是五花八门,全都盯着沪市这块大肥肉,眼睛闪现着绿光,张开血盆大口想要撕下一块肉来!
在这样的情况下,通知军统局副局长戴立,通知山城宪兵司令部总司令张真夫又如何?他们根本不当回事,眼睛早就被沪市的财富迷住了!
而且,这么多势力在沪市哄抢,你蒋波城单单盯住军统局和宪兵司令部,这到底是想干嘛,想给我们好看?
更何况,眼前这个看似义愤填膺的省党部主任委员、驻沪军事代表和未来的副市长,手里也不干净,别以为他不知道,市党部在沪市也是发大了。
刚来就把汪伪政府三省税务局的局长私宅给抢做办公地点,里面的大量财产让这些人私分了,这不是摆明了贼喊捉贼吗?
“蒋公说得对,我才是山城政府中党部任命的沪市党部主任委员,可眼下整个中党部系统,在沪市竟然冒出了四股势力,都是以前沾点边的机构,抗战时期不在沪市或者躲起来,抗战胜利了就跳出来抢夺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