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也不想眼睁睁看着儿子受苦,但她只有这一个机会,必须为自己争取,否则怎么谈将来?
“就一天的工夫,碍不了事儿,你让他明儿来,我肯定说。”
姜云衢脸色不好,“您不说,我就直接去找牙婆。”
陈氏冷笑,“当时因为贩卖良家姑娘,牙婆已经摊上了官司,你以为她还敢再出卖买主信息二上公堂?”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姜云衢急得满心焦躁,但最终还是妥协下来,“明儿一早我就让爹来,希望娘能给个满意的答复。”
……
姜云衢回到家,把陈氏的话转告给姜明山。
这话要搁到以前,陈氏迫不及待想见他,姜明山会打从心底里高兴,甚至是自豪,姚氏那**不是看不起他么?瞧瞧,他也是有人疼有人爱的,不是每个人都跟姚氏一样,揪着死理不放,成天只会埋汰自己男人。
但现在,姜明山一提起陈氏,就觉得无比头疼和烦闷。
先不说陈氏早已被休出姜家,光凭坐过牢这一点,他一旦再跟她有任何牵扯,身上就会沾上洗不掉的污点。
作为溪水村头一个父凭子贵飞到京城当老爷的人,他要时刻保护好自己的羽毛,绝不准这种事情发生。
然而,陈氏是姜云衢的生母。
名义上的关系能断,血缘关系断不了。
他再不待见她,大郎也得管她叫声娘。
再有几个月,陈氏就要被放出来了,她走投无路,必定会来寻儿子,倘若自己此时不先去安抚好她的情绪,等她闹上门,又要扯出一地鸡毛。
他身上还背着债,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
心里虽抗拒,隔天姜明山还是去了趟涿县大牢。
陈氏见到他,满心激动,“明郎,我还以为这么久,你早把我给忘了。”
姜明山背着手站在牢房外,瞧着里头枯老憔悴的女人,双眼发直。
难以相信,这会是他当初千疼万宠的妻子。
要不是那声“明郎”,姜明山险些还以为自己找错人了。
按下眼底的嫌恶,姜明山道:“莺娘,这半年多,你受苦了。”
陈氏摇摇头,“我知道你当初休了我都是为了大郎好,如今他能金榜题名入翰林院,我受再多苦也是值得的。”
这话说的大义凛然,好似她之所以会坐牢,全是为了儿子,自己一点儿错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