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鼓了鼓包子脸,已经开始担心娘亲得知真相那天会彻底崩溃。
他没敢点头,怕爹爹追问他为什么会知道,因为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明明只是做了个梦,可梦里面的人又跟现实里的重叠了,尤其是爹爹。
那是个能未卜先知的梦吗?
小宝不懂。
肖彻忽然觉得,怀里还不到一岁半的儿子,聪明得有些过头。
他只是不会自己说,却能听懂大人们说的每一句话。
之前他让人请宫里奶嬷嬷口述记录之后又送去书局印刷出来的育儿经上说,一般在小宝这个年纪,开口说几个简单词是正常的,亲近之人喊他名字,他会有反应,但你跟他说复杂的,他听不懂。
然而小宝不仅
能听懂,还能配合着作出相应的反应。
想到这儿,肖彻又意识到另外一件更让人细思极恐的事。
他第一次见小宝的时候,是在庄子上。
那时小家伙还只会爬,穿着开裆裤,顺着田埂一声不吭地跟在他身后,袜子爬掉了一只,小手也脏兮兮的。
当他转身,小家伙便不继续爬了,坐起来,仰着脑袋呆呆地看着他,眼睛瞪得大大的。
肖彻一直以为,是自己身上的气势太过瘆人,吓到了小家伙。
可如今想来,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儿。
因为从那以后,每次见他,小家伙都会主动亲近他,要么跟着他,要么让他抱。
是天生的血脉亲情,让儿子一见他就自然而然地亲近?
那么,小宝一岁半不到就能听懂大人说话又怎么解释?
越琢磨肖彻越觉得,这小家伙身上有古怪。
……
夜间一场急雨挟着风,吹散了盛夏的燥热,满室清凉。
小宝早早就歇下了,肖彻临窗而坐,雨点顺着瓦檐落在窗棂子上,案边烛火摇曳,影影绰绰。
肖彻合上书本,把候在外头的冯公公唤进来。
“厂公有何吩咐?”冯公公问。
肖彻说:“我记得罗老太君有痛风的老毛病,阴雨天发作得尤其厉害,你去找苗老拿些药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