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胡寺卿被皇帝在早朝上一通斥责,下了朝就沉着脸直接去了大狱。
等他从牢狱里出来,手上就拿了一张画了押的供状,他将供状交于一旁的寺丞手上,又去见了封夕沉。
不过两天,案件的重新审判卷宗就摆上了裴圻白的案几上。
裴圻白打开案宗,上书:年前吕五驱奴行凶,致武义县秀才陆新遭击打而亡,吕五杀人后不思悔改,威胁恐吓人证……另臣查出大理寺丞封冰沉与吕府勾结,徇私枉法,贪污受贿,置朝廷法度不顾,收买强逼人证做假证替吕五开脱……
裴圻白合上卷宗,沉默良久才道:“就依着胡爱卿所奏,只是封夕沉身为朝廷命官,却不思为国尽忠,为民做主,贪图蝇利,着令徙三千里充军。”
胡寺卿暗松一口气,跪地叩道:“是,微臣领旨。”
……
花若今出了正殿,正准备去花园看戏,正好碰见了郭贵姬出来,花若今随口道:“妹妹这是准备去哪?不若一起去园子里看戏?”
郭贵姬上前行礼道:“嫔妾谢娘娘救命之恩。”
花若今见她穿着一身彩蝶抱团花的织绣锦,面露喜色,也微微笑道:“妹妹客气了,这也是你父亲福气好,本宫不过就是随口提了一句。”
郭贵姬摇了摇头,“嫔妾知道是娘娘的大恩,娘娘日后有用得到嫔妾的地方,嫔妾一定竭尽所能。”
枯枝上若有若无的浮现出了一丝绿意,花若今面带笑意:“京兆府尹难做,谁人不知道,郭大人这么多年来尽心尽力,之前不过是碍于吕家权势,算不得什么。”
说道吕家,郭贵姬说道:“听说吕侯爷上请罪折了,言说自己未能约束家中女眷,才使她们胆大包天派遣奴仆向大理寺求情,做出这天无法无天的事来。”
花若今冷笑一声:“吕侯爷是个老狐狸了,他躲在后面就是怕火会烧到他,如今栽进去一个大理寺丞,他倒是不动分毫,吕五这个废物,能救当然好,救不了也算不得什么。”
花若今想到了那个大理寺丞,其实心中有些不明:能年纪轻轻进大理寺,算得上是少年才俊,怎么会如此想不开地趟这趟浑水,哪怕和胡寺卿一样先和稀泥,等事态明朗才将功补过也比这样急不可耐的站队好啊。
到底是年轻又急功近利了。
郭贵姬:“娘娘说的是。”
轻筝一响,尾音颤动中,戏开台了。
花若今不再说话,转头专心的看向台上,沉迷在了戏曲中。
台上,华丽的戏服下,是一张张或悲或喜或怒或嗔的脸,水袖轻甩,语调悠悠,催人忽叹忽悲……
“娘娘。”安声回来附耳道:“皇上允了岺王迎娶牌位进门的事,太后知道了请皇上过去了。”
她轻声问道:“娘娘,您要不要去劝劝?”
花若今轻拭眼角的泪花,柔声道:“这事还是让皇后去吧,本宫去了只怕更引起太后不满。”
她看着台上停下的戏,道:“怎么停下来了?继续演罢。”
台上仿佛被按停的人,又慌慌张张的继续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