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声向着太后长春宫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有些不解地回头看向花若今。
长春宫里。
柳太后死死抓着扶手,两只眼睛充满了阴翳:“皇帝的意思是绝不肯收回成命了?”
殿内服侍的宫人被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逼的全如一张紧绷的弓一样立在殿内柱子旁。而离太后最近的裴圻白却好似完全不受影响一样坐着轻吹茶汤,小啜了一口,才回道:“母后,瑜儿为此病了许久,儿子也是没办法,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病坏了身子。”
太后一拍扶手,怒道:“那就让他病着,他这是在拿自己的身体来威胁哀家,这样皇帝你也还要帮着他?你这样做,让哀家日后如何去见裴家的列祖列宗,如何去见你们父皇?”
裴圻白迎着太后的怒火,连眉梢都没动一下,他就睁着他那双狭长的眼睛,正色道:“母后请放心,日后儿子定会给他们交代,但是儿子相信父皇他也不愿意见到瑜儿如今这个样子。父皇临去的时候,一直记挂着瑜儿,儿臣答应过他,保他一世安宁顺遂。”
柳太后保养得光洁的脸上拧出几道皱痕:“皇帝这是话里有话啊,怎么?哀家是岺王亲生母亲,连他的婚事都不能做主了吗?保他一世安宁顺遂,你跟哀家说说,他才定下婚事,这妻子还未过门就坠落山崖而亡就是顺遂了,皇帝,你扪心自问,你给他定婚事的时候,你究竟有没有私心!”
柳太后的声音渐渐狠厉,她似要彻底撕开眼前这个居心叵测却又哄得她儿子与她渐行渐远的披着伪善人皮的伪君子。
“这婚事是我的意思,与皇兄无关,母后想知道不如直接问我。”
一道略暗沉的声音打断他们的对峙,两人同时抬头望去,岺王裴松瑜扶着内侍的手背光站在了门口。
他低声咳嗽了一会,才伸脚踏了进来,缓缓走到柳太后面前。
“皇兄可不可以让臣弟同母后单独说会话。”裴松瑜抬头看向裴圻白道。裴圻白看着他原本有些肉肉的脸已经瘦的能见尖下巴,叹了口气点点头走了。
裴松瑜等到裴圻白出了殿门才坐下对着殿内宫人道:“你们也都下去吧。”
宫人抬头看了一眼柳太后,见她未出声,于是都行礼退了出去。
柳太后见裴松瑜瘦成这个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口中却道:“病成这个样子还强撑着进宫,怎么,还怕哀家能吃了他不成。”
“儿臣确实害怕,不是怕母后会吃了皇兄,儿臣怕的是母亲一步错步步错。”他嘴角泛起一个苦笑:“母亲如今已不是皇兄对手,母亲难道还未察觉吗?”
柳太后怒道:“这还不是因为你,若不是你处处偏袒他维护他,母后又何至于一步一步退到今日这个地步……”
“所以,母后您收手吧。”
裴松瑜打断他,他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她,隐隐露出请求:“儿臣知道母后都是为了我,可皇兄他才是个好皇帝,儿子根本无意于此。”
柳太后腾地伸手指向殿门:“那都是因为他!你以为母后不知道吗,明明你小时候聪明异常,对太傅们说的治国策略一点即通,可自从你知道这些是太子学的,你就从此不肯再碰分毫。”
裴松瑜在柳太后的震声中紧紧闭上了双眼,良久他睁开眼睛:“那又怎么样,皇兄的天分在我之上,他被父皇放逐的时间里依然不肯有丝毫放弃,他才是御朝最适合的帝王。母后您如今的不甘心,已然于事无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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