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老大本就是见风使舵的主,一听不用出钱,立马抱来一坛雄黄酒放在桌前:“还要什么,道长只管说。”
老道以手抚须:“东南西北各倒一坛酒,再找八个缺婆娘的伙计,四面八方撒点人黄,这船就能动了。”
吩咐妥帖,又特意强调一句:“必须是童子身,可记住了。”
船老大也是个浑人,当即嘿嘿一笑:“正经的姑爷难找,流匪的寡汉多的是。你看舱口,那几个人绝对没跑。”
一旁的庙儿顺势看去,发现舱口站了几个光膀的伙计。
一个个眼中冒绿光,像是没见过女人似的。
看他们不怀好意的笑容,庙儿慌忙挪开了视线。
转头见老道拿着小酒杯,杯里放了根大头针,一边走一边喊:“咱这趟被不干净的东西盯上了,想活命的都围过来。”
“究竟是啥东西,你倒是说清楚啊?”有人忙问道。
“说了你也不懂。反正若想活命,都要出点血。至于能不能熬过今晚,就看大家的造化了。”
“神神叨叨的,骗谁呢?”门口的小年轻像是吃了火药似,见谁都要呛两句。
他听这么说,老道也有了火气,把空酒杯往桌上一拍:“不服气的看好了!”
只见他以手做笔,蘸茶为墨,当即在地板上了画了一串符咒。
说来稀奇,他这边刚站起身,舱外立即响起一阵欢呼:“动了!船动了!我们又可以回家啦!”
这样一来,再没人敢怀疑他说的话了。
最终由方春成带头,大家依次刺破食指肚,每人往碗里挤了几滴鲜血。
一轮下来竟收集了小半杯。
轮到庙儿时,老道反倒挡了下来:“你就免了。”
她也没有多想,转而问道:“老神仙,外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怨灵!”
随后又解释道:“这条河是凶河,里面死过很多人,淹死的冤死的不计其数,每人留下一丝怨气,上百年积累下来,就会形成怨灵。”
话没说三句,又开始捋他的碎胡子:“这东西常年沉水底,一年中只有今天才会出来。咱们的船就是被它的嘴巴给吸住的。”
说话间又把雄黄酒和半杯血兑一起:“想必刚才你也看到了,船走后,河面上还留了个大漩涡,那就是它的嘴巴,也叫地喧天,专吸怨气和灵气,只怕百年之内这里会有妖邪。”
庙儿显然更关心现在,见他又在兑符灰,又问道:“眼下是不是已经安全了。”
“安全?早呢,别看现在闹哄哄的,但凡能活过天亮,必是上辈子积了大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