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我一心修佛,一时失察,竟没留心到宫里来了这么些个不三不四的。贵妃那边……要我看,也让太医院去瞧瞧,如何?”

    这一顿“不三不四”用的,呲达着庞贵妃,也没给太子脸面。

    太子忍住心里气恼,点头称是。

    皇后面上松快些,温声道:“好孩子。”

    这几人聚在一起,本来就是没话说的。干干巴巴熬过一盏茶的功夫,太子告退,脚步沉重不似来时。

    这边一走,皇后稳稳的喝了一盏茶。不多时,她等的人就来了。

    “回禀娘娘,李准已下狱了。”刘宝成悄声走了进来,蜜声说,“只是这一招行的仓促,不知朝中会不会有声浪。”

    皇后道:“无妨,越乱越好,左右那位也该来了。”

    她想了想,又问:“太原府过来,还得几日?”

    “信中来报,得十日有余。”

    皇后点头,她对着跪倒在地的玄机先生说:“圣上还得再拖些时日,听见了吗?”

    见玄机先生只是发抖,并不吭声,她淡淡地说:“脑袋掉了无非碗大的疤

    ,但连累九族可就不好了。听说先生重孙尚幼,想来这天伦之乐还长着呢,先生觉得呢?”

    玄机先生猛地磕头。

    刘宝成见此情此景,心里暗道,姜还是老的辣。这才几日不见,皇后竟然已捏住了这仙人老头的要害。

    皇后对着刘宝成说:“这朝廷里,有兵有权,心里向着太子的,都得想个办法才是。十来天时间,还是太短。除不掉的,就能稳则稳。待城里易主,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翻不出浪来了。”

    说罢,她长叹一声。

    请晋王入京,无非引狼入室。于她,是下下之选。但太子是养不熟的,他若是登基,贵妃得势,于她更不可忍。两权相害取其轻,不知是对是错。

    她恨恨的想,若不是那贱人先动手,让宪宗重病,还找来这么个江湖术士来故弄玄机,自己也不着急行这么一步险棋。

    “那边,要不要……”刘宝成小声说,手里做了个抹颈子的动作。

    皇后抿起了嘴,言语之中透着寒意:“不能这么痛快,便宜了那贱人。”

    等圣上驾崩,让庞贵妃做朝天女,活埋了她,方能解恨。

    想到那个死去的儿子,本来应该坐稳这皇位的太子,自己活活疼了一天一夜才生下来的心肝宝贝,皇后眼里泛出压不住的杀意。

    ***

    阿黄蹲在院子里,对着叶妙安手里的饼子,一动不动,怎么招呼都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