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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聂林语不许带走别的,所以篆儿只收拾了小小一个包袱,装了几件贴身衣物而已,不过她素来小心眼极多,眼错不见就藏了好些首饰和碎银子在包袱里。
她在聂林语院子里当差几年,聂林语为人大方,所以赏赐不少,再加上出卖消息给林青烟也能赚些,就算只偷拿走一点,算起来也有近百两银子。
篆儿在心底盘算着,有了这些,嫁妆就不愁了。
管家娘子没好气,“就拿两件衣服,又不是搬家,磨磨蹭蹭的干什么?赶紧去给郡主磕了头就走吧。”
篆儿却不想再去磕头,只是道:“郡主未必想再见我呢,还是别去她面前碍眼了。”
管家娘子翻了个白眼儿,暗想奴才离府之前给主子磕头是规矩,亏这篆儿还在主子院子里近身伺候了几年,竟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刚要催她去,翻心一想,她是被赶了出来的,聂林语为人一向宽和,对下人从来都和颜悦色,如今既然赶人,自是犯了天大的错儿,或许真的不想再见篆儿了。
至于篆儿被赶走的原因,聂林语既然没说,就没人敢问。
于是管家娘子就冷哼一声,“那你就别杵在这儿了,快些滚吧,仔细站脏了王府的地。”
篆儿到底年轻,不免涨红了脸,“谁还要老站在这儿,但我并不会飞,总要一步步走出去,都是做奴才的,大娘又何苦这样说人呢。”
管家娘子啐了一口,“篆儿姑娘才别如此呢,我听说郡主已经赏了你卖身契,以后你就是平民了,比我们强得多呢。”
话虽如此,却是调侃的语调,因为在很多人看来,做一个粗茶淡饭甚至衣食不周的小小平民,还不如在高门大户里做佣人呢,尤其是主子们贴身伺候的,吃的喝的穿的用的,等闲平民根本见都见不到,想都不敢想。
篆儿在府里的地位虽然不如璧洗这种副小姐,却也是二等丫鬟,一般平民人家的女儿还真比不上她。
且说
篆儿回了家,她嫂子正在院子里晒萝卜干预备腌咸菜用,见了赶紧过来,一把抢过她手里的包袱,先摸了摸里头硬硬的像是银子,才笑道:“姑娘怎么这会子回来了,可是王府里放了假?”
篆儿的爹娘并哥哥听见动静,也从屋子里出来,都是满脸堆笑,篆儿娘更是一叠连声的吩咐儿子,“虎子你赶紧去市场上割肉,今晚加菜,篆儿啊,你得了几天的假,今晚是不是就在家里住了?”
篆儿嫂子道:“家里哪有地方,再者说了,妹子可是在郡主娘娘身边伺候的呢,王府里好房子大屋子的,怎么稀罕咱们家。”
因篆儿哥哥问她要钱买肉,不好当面拒绝,不情不愿的从荷包里摸出几枚制钱,“别割太多了,预备一顿饭的量就成。”
一面又对篆儿笑道:“篆儿啊,你别嫂子小气,实在是京里头物价太贵,小小一方肉就要几十个铜钱,真是吃不起,也就是你回来了,我们在家,不到逢年过节,哪里敢吃肉呢。”
篆儿冷眼瞧着,家里竟是这嫂子做主,她说了这一篇话,自个爹娘竟连一句话都没有。
看看自己包袱还在嫂子胳肢窝里夹着,眼珠一转说道:“嫂子,你把包袱给我,我那里头有钱,我拿钱出来多买些肉,鱼也买一条,咱们今儿个晚上好好吃一顿。”
以后少不得在家里住,总得先巴结好了这位嫂子。
篆儿嫂子大喜,虽然舍不得给包袱,但是想想哪怕篆儿只在家里吃一顿饭呢,她也能想办法把银子都要过来,就满脸堆笑把包袱给了篆儿。
“是呢,嫂子方才是怕你太累,这才接过来帮你拿着。”
篆儿没有说话,把包袱放在院子里石凳上,身子挡住所有人视线,摸了小小一块银角子出来,给了自己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