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绰无言以对，脑子怎就不见好使。
李约看沈绰有些不悦，想来是不高兴鲁府尹如此迟钝。他说道：“他若想离开早离开了，不会等到今日。”
鲁府尹点头：“对对对。”
应完，又问：“那是怎回事？”
“他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完美病人。”沈绰说。
“完美病人？”鲁府尹和安提刑相视一眼，不明白沈绰又在打甚么哑谜。
李约抿抿唇，焦厌生着急自爆，显然是因他。那日见焦厌生，焦厌生眼神怪异，想来是那时就打起他的主意了。
沈绰不答鲁府尹和安提刑，而是看向李约：“九大王以为如何？”
李约明白她的意思，她在问他是否愿意做诱饵。焦厌生定知晓云庭不在他身边，这个时候是下手的最好时机。他自然愿意，他想知道焦厌生有无法子救他。他说道：“回府衙再议。”
“好。”沈绰猜到李约会答应，对他来说是抓住活着的一次机会。她活了这么多年，除了她跟凌览，她未曾见过还有其他的不死人，否则凌览怎会一直将她强留在身边。
安提刑和鲁府尹总觉得沈绰和李约有事瞒他们，却不好当面问。他们如今只是陪衬，这两人才是角儿。
衙差将贾内知带回府衙，此处上了封条围起。
沈绰快步跟上李约，与李约道：“我扶九大王。”
李约看了看她，并未拒绝。
安提刑和鲁府尹两个看戏的人，实在看不下去了，往身强力壮的人身上献殷勤还说得过去，非得跟一个病秧子过不去。
两人摇摇头，各自上了马车。
沈绰与李约走到马车旁，李约问道：“秦国夫人有话要与我说？”
沈绰看着他，他此刻的平静让人有些动容。她说道：“与焦厌生说，他想要的东西，我也许有，前提是九大王你必须没事。”
李约一楞，不想沈绰竟是要说这些。他怔怔望着她半晌才收回视线，脸上淡淡的红晕，他垂下眸子道：“秦国夫人为何一定要找他？”他并不担心自己会被焦厌生杀死，想活下去本就是一场赌博，他所剩时日不多了。
沈绰侧头看向幽幽小巷：“九大王有想活下去的坚持，我亦有自己的坚持。”
“好，我不问。”李约说。从第一眼见她，他看得出来她藏着很多心事，或许与她手上戴着的手镯有关。
“多谢九大王。”沈绰回过头，“小心。”
“嗯。”李约点点头。
沈绰伸手扶他上马车，李约看着她的手，迟疑片刻，伸出手握住。隔着麂皮手套，依旧能感受到她肌肤的温暖。他甚至想一直握着，再也不松开了。长大后除了周内侍和云庭、云幕还有顾之涣，他从未与人如此亲近。他十岁后便排斥与人接触，安乐长公主想碰他，他亦会躲开。
沈绰想到李约的手会很冷，没想到他的手隔着手套还这般冷，她有种冲动要给他搓一搓，让他的手暖和起来。他之前还避她如鬼神，如今倒是愿意被她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