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向夏不爽的咳嗽了一声。
“……诸如此类的?”
张晓宵的脑袋摇得飞快,她又哭了起来,校长都有点可怜这孩子了,赶紧给她递了纸。
律师又问了张宇凡一些问题,并将张宇凡拿出来的所谓证据——即张晓宵的日记拿着和警察仔细分辨。看完通篇对年轻班主任和各路明星的溢美之词,最后双方做出了这个显而易见的结论——这纯粹只是一场因为张先生太过冲动和无礼引发的误会。
“我很抱歉,”罗向夏说,“这个误会对我的丈夫起到了非常严重的声誉损害,所以我恐怕不能顾念同窗情谊了……”
“这事闹上法庭也没什么用处……”律师小声的对罗向夏说,“您应该不需要一笔不怎么多的赔偿和道歉吧?”
这事还真不好办,因为律师说的罗向夏真的不怎么需要,她转头去看方骞。
方骞看了一眼哭得眼睛都快睁不开的张晓宵:“既然只是一场误会……”
“那道歉就行了,”罗向夏说,“公开道歉。”
公开道歉,怎么公开,多少人才算公开?
这个定义在方骞和罗向夏心里显然是不一样的。
要是按照罗向夏的要求,张晓宵和张宇凡在这个地方显然是待不下去了。张宇凡怎么样方骞并不太担心,他的脾气是很好,好到甚至软弱的地步,但方骞其实并不是实质上的滥好人。他只是很会为别人设想——比如张晓宵。
她才十二岁,这大概是她短短十几年人生中经历过最严重的事情。她不知道怎么处理,不知道如何面对。在这样成人的闹剧中她是最无辜且压力最大的,但也是最无关紧要无人在意的。
或许十几年后她再回忆起这件事会感觉无关紧要,但这件事的确是十二岁的她不堪承受的。
方骞受过很多伤,也无数次被人忽略和伤害,他太明白这样的感觉,所以他一直避免把这种感觉带给别人。
罗向夏就不一样了,她也很明白这种感觉,所以她更擅长把这种伤害返还给对方,也知道如何精准打击,好使对方一击致命!
这种情况显然没到一击致命的地步,但罗向夏提出的要求也一点不容易办到。她一向咄咄逼人,更别提还站在有理的那方。
张宇凡不肯放下自己的脸面:“罗向夏,你非要这么绝吗?”
罗向夏转头问她的律师:“他这算故意伤害吧,我能要求警察把他铐着出学校吗?”
“嗯,罗小姐这……”
“不要……”张晓宵大哭起来,她一直是抽泣,隐忍的无力的,这时却一下爆发出来,“方老师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不要抓我爸爸走好不好……方老师求求你了。”
这么一个哭得稀里哗啦丑态百出的小孩真是让在座各位都于心不忍。
“晓宵……晓宵,”奇迹的是方骞在这种时候还能安抚住她,“冷静点听我说,没人会抓走你爸爸的。”
张宇凡作为一个父亲,为了他成年后更不可撕裂的自尊可耻的沉默了,所以受害者只能再退一步。
“就在这里道歉吧,”方骞说,“当着校长和警察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