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旁边的男人很迅速的拿出一直放在胳膊下的包袱,同时也支支吾吾的说道:“这...这棉袄不是你刚做好,准备给娘送过去的么,刚刚下大雨,宁可淋着我都舍不得湿了棉袄....”
“这都什么时候了,棉袄湿了晒干,坏了再做,那人命没了还怎么重来。”那少妇一把接过包袱拿出里边的棉袄,虽然外边雨大的可怕,但是包袱内的棉袄真的是一点儿都没有湿,被那男人保护的很好。
看着自己媳妇儿将棉袄接过去,那男子憨憨一笑,他其实并不是舍不得这件棉袄,只是用这话堵住自己夫人的嘴,哪回她做了好事不是回家埋怨自己,不过这种刀子嘴豆腐心让男子很踏实。
“去烧....”那名少妇一边擦干洛雅的身体,一边准备支使自己相公去烧点儿热水的时候,发现男人已经去庙的另一边烧火了,少妇安心的一笑,两人结婚已经十年了,丈夫这种默默付出的性格也让她很踏实。
经过夫妻俩的一阵忙碌,洛雅的身体总算不再颤抖,热度也退下去了,这回洛雅虽然身体难受,但真是全程保持清醒,看着眼前的少妇忙前忙后的照顾自己,真的有一种母亲的感觉,再想想前晚父亲对母亲的责骂,即使现在内心是已经经历了无数苦难的成年洛雅,但眼泪还是扑簌簌的流了下来。
想张口问问少妇的姓名,但是洛雅口不能言,想比划一下手语又怕少妇看不懂,就只能这么任由眼泪划过稚嫩的脸庞。
但是那少妇好像从她的眼神中看懂了她的意思似的,一把搂住她:“闺女呀,你不用想这么多,我是谁也不重要,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妇人,我看你应该也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小姐,凡事不要钻牛角尖,是不是和家里人闹别扭了?父母哪有不疼儿的,等一会儿天晴了就乖乖回家。”
看着少妇那个絮絮叨叨的样子,早就没有了刚一进庙门时那种温柔贤惠的感觉,洛雅感到能够回忆起这段记忆真是太好了,这个号钟不是要让她感觉弱小无助么?怎么她现在不仅没有无助,反而有些幸福的感觉,可能年幼的自己已经是无助到极致了,连号钟这等宝贝都想象不出怎样让她更倒霉了。
就这样洛雅竟然不知不觉的在少妇怀中睡着了,虽然都是失去意识,但显然比曾经的昏倒要幸运多了。
当洛雅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一抹阳光透过破破烂烂的窗子照射在了她的脸上,她惊坐起来,发现庙中已经是空无一人,那对夫妻已经不见了,而她也没有再感到寒冷,摸着身上那做工略微有些粗糙的棉袄,感觉就好像全天下最华丽的衣服一般。
“还没有回到现实么?看来这个梦境还要继续下去,原来的我在病好后接着是干了什么呢?干了什么呢?”洛雅一边原地踱步,一边用力的回想:“干了什么....不好,我想起来了。”
突然想到什么的洛雅犹如兔子一样随意用脚踢了踢地上的稻草,使之显得杂乱无章一些,然后一边退向浑圆的石像,一边小心的清除地上的脚印,很快躲在了石像的后边。
就在她躲好的同一时间,庙门“啪”的一下被踹开了。
“二哥,你小声点儿。”明显听到几个人走进庙中后,一名男子唯唯诺诺的说道。
“小飞你哪那么多废话,小心我揍你....”那名被称作二哥的人很厉害的回骂道,不过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小飞说得对,二子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咱们在这里么?”这个声音明显比另外两个声音都浑厚的多。
那个二哥明显很害怕这个人,被叫做二子且被责骂后也不敢还嘴,只听见小心翼翼的赔笑:“大哥说的是,您坐,小飞还不给老大打壶酒去!”
一阵脚步声由近及远,应该是那个小飞离开了无名庙。
“大哥,咱们今晚真的去搞那几家么?穷乡僻壤的真的有搞头么....哎呦...”好像是那个老二被大力的打了一下脑袋。
“什么穷乡僻壤,咱们住的那个地方才叫穷乡僻壤,京城之地能有穷乡僻壤么?就算是农村,那也是京城的农村,你不要还惦记你那些背壳子(偷荷包)的活儿了,跟了我就得干几票大的,这南郊的几家看着破烂,但据我观察肯定兰头海(钱多).....”
洛雅在石像后边,一边听一边回忆起了更多的细节,年幼的自己在醒来后,也是误打误撞藏到了这石像后边,听到了这伙人的对话,虽然最后也付出的惨痛的代价,但是成功阻止了这伙强盗的阴谋,即使这是在梦境,但洛雅依然不想让这伙强盗得手。
不一会儿那个小飞打酒回来了,在三人去庙外吹着凉风喝酒之时,洛雅从庙后的窗子翻出,一溜烟的跑向了六扇门的方向。
要知道在十三年前的时候还没有锦衣卫,不论是江湖上的事儿还是普通百姓的事儿都是由六扇门的说了算。
年小力衰的洛雅经过几次跌倒才来到了京城东边鬼游节的路口,之所以被称作鬼游节,是因为这条街上坐落着刑部、吏部、顺天府、六扇门这种司法部门,而且在顺天府判了死罪的犯人都是在这条街上问斩的,所以老百姓认为这条街上飘荡着无数鬼魂,平时小孩子很少到这条街上游玩。
不过洛雅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记得自己曾经就是在这条街上碰到的大救星,现在时间有些早,不知道还能不能撞见了,否则要自己这样一个小女孩击鼓去顺天府报案可有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