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没有来,风先狂妄得像狗男人。

    岁初晓从来没有在初春时经历过这么疯癫的风。

    她站在路边等网约车,风几乎推着她的行李箱在跑,梁阿姨给的那把伞都要被掀翻了。

    她一手扯住行李箱,一手撑住伞,背转过身去,想避开风头。

    一抬头,就在前面广告牌的反光里看见了停靠在那棵结满花苞的风铃木下面的黑色迈巴赫。

    车身修长厚重,自带逼人贵气。

    玻璃上都贴着防窥膜,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不过,根本不用去猜,那绝对是孟梁观的车。

    狗男人现在一定坐在车里,斜叼着烟卷,眯着眼睛,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悠哉悠哉地看着她被风欺负。

    岁初晓背对着满世界的风,躲在那把已经岌岌可危的黑色大伞下面,又打开约车APP看了看,还是没有司机接她的单。

    她现在后悔不让欧阳来接她了。

    总不能这样一直等下去!

    她可以,肚子里的宝宝却不行。

    已经有雨点落下来了。

    岁初晓闭上眼睛忍了忍,从包里拿出一颗话梅糖含上,压住不时而至的恶心,然后就拖起行李箱,顶着几乎把她吹翻的大风,冲着那辆迈巴赫走了过去。

    男人的车停在一棵高大的风铃木下面。

    时令尚早,还不到风铃木的花期。

    那些嫩黄修长的花苞被风吹落了一地,落在黑色车子的车顶上面,很快又被风清扫干净。

    岁初晓走过去,直接握住门把手拉了拉,车门是锁死的。

    她抬起脚,一脚踹在车门上,“开门!”

    风卷走了她的怒气和声音,车门没开,后面的后备箱却弹开了。

    岁初晓把行李箱放进车里,再回来,伸手一拉,车门打开了。

    她收起伞面侧身坐进去,车门关闭的那一瞬间,大雨倾盆而至。

    无数的雨珠砸在车顶上面,噪杂的声音形成了一层厚厚的膜,把车里和车外分割成两个世界。

    岁初晓上了车,孟梁观却一直都没有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