绒秀疑惑地瞪圆了眼睛,回道:“那刚刚姑娘哭……”
叶泠雾道:“跟家中姨娘学的,凡事有理没理都先哭,这样别人就会可怜你,一旦先入为主那没理的事也能有理。”
绒秀默了默。
她知道叶泠雾在瑜洲的日子过得不好,跟宣嬷嬷上叶家时,也见过柳姨娘的本事。
良久,她道:“其实……老太太喜欢姑娘,姑娘要是嫁给二哥儿留在宁北侯府,那也算得上美事一桩呀。”
“美事。”叶泠雾喃喃自语。
梦里的“她”也是因为觉得这是件美事,而一步错,步步错吗?
嫁给沈二公子是不错,他虽纨絝,却洁身自好,从不留恋烟花柳巷,也不曾包养外室。
儿nV婚事不求两情相悦,可总得有一方心悦另一方吧。
她与沈辞就好像池塘里的小鱼,和天上的飞鸟,就算飞鸟是个贪念鱼味的,可在一池子肥鱼面前,飞鸟怎麽可能会选择一条g巴巴的小鱼呢?
绒秀见叶泠雾不知在想什麽出神,以为她是心动了,便笑道:“姑娘与二哥儿一道听学那几日,应该也有察觉二哥儿学识不浅吧?其实在入容家俬塾前,二哥儿便算得上学富五车了。”
叶泠雾不诧异,听学那几日她就已感受到魏夫子对沈辞的针对,而沈辞却能次次化解。
“他在二叔母和二叔伯的教养下长大,就算再混账,难不成也能跟我一样是文盲吗?”叶泠雾语气落寞。
绒秀垂首道:“奴婢没有这个意思。”
“我没有曲解你的话,但人总得脚踏实地地走好每一步,既然知道路滑,知道摔伤的疼,那就得当心些,不要摔着了方才知道疼。”
叶泠雾的声音很轻,这一番话听着更像是自言自语的提醒。
绒秀听不懂,回道:“姑娘是觉得配不上二哥儿?可你有沈老太太的宠Ai啊。”
宠Ai……
叶泠雾不禁失笑,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绒秀的额头,道:“绒秀姐姐在说什麽呢,你这些话可别让人听了去,不然我又是有嘴说不清了。”
绒秀道:“那姑娘那番话是什麽意思?”
叶泠雾神sE郁郁,垂眸道:“只是感叹一下自己的渺小罢了,以前在岱岳镇时不曾明白,现在才知道原来权势真的能解决很多问题,你看,今日侯爷只是站在那,便堵住所有人的嘴。”
——他们的道歉都不是因为愧疚,不过是看沈湛的面子。
在林间待又待了一会,平复好心情後,叶泠雾这才和绒秀往回走。
刚出小林,却见那边木桥上懒懒散散地靠着一个红衣少年郎,桥下是溪流的潺潺声。
绒秀附到叶泠雾耳边,“那不是二哥儿嘛,他怎麽在那,我们还过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