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点,音乐震耳欲聋,霓虹灯光照在脸上,各个人都像是行走在妖魔界的异形生物。富婆们约上几个姐妹,从门口开始就各自搂上了喜欢的男公关的腰,然后由对方领着往定好的卡座或者包厢而去。也有一些没预约的年轻女性,或是下了班直接过来的,或是收拾打扮过一遭后来疯一把的,在吧台或者小卡桌上坐了,点了杯酒,看着舞池里贴身热舞的一对对热闹的人群。也有跑来开开眼界的,让经理叫了一排又一排的男公关过去,挑挑拣拣,声势浩大如同选妃,好玩又可笑。
好几个富婆找来经理,点名要白川作陪,然后经理陪着笑说白川今天不方便,安排了另外的小哥陪她们玩,还送了一瓶酒,生怕惹了金主们不高兴。幸好红星壹号是京市最好的会所,男公关的质量个顶个的优秀,缺了一个白川还有别的人可以顶上,玩起来路子又野,很快就让富婆们心甘情愿地掏了腰包。
大厅里气氛热烈又吵闹,只是隔着一条过道和一扇门板的白川却并不知道外面有姐姐也在惦记着他。
小包厢内,卡拉OK的音乐放到了最大,震得人的心脏都有些承受不住地怦怦直跳,也足以将别的动静和声响掩埋。魏觅将白川按在沙发上亲吻,扯乱了他雪白的衬衫,手掌扣捧着他的侧颊,力道有些凶狠,迫使他仰着脖子,露出肌理线条纤长柔畅的脖颈。
白川的眼睛被水雾覆盖,声音有些克制不住的抖:“觅觅姐……”像是要求饶,手臂却又牢牢环着魏觅的腰。
魏觅喘着气,轻笑看着白川如同清晨湖面一般朦胧雾缈的眼睛,抚摸他红红的眼角:“宝贝,你怎么这么可爱?”可爱到她想立刻化为禽兽好好蹂`躏他,把他弄哭,让他眼中的湖水变成溪流和瀑布。
白川的脸连同耳根都很红,半是被魏觅折腾的,半是羞的。他的手抓着魏觅裙子的后腰,拉链头嵌在他的手心。他凝视魏觅含笑的眼睛,咬唇道:“觅觅姐,我……”下面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只将搂着魏觅腰身的手臂加了一些劲。
看着白川可怜兮兮的模样,魏觅捏着他的下巴亲亲他的唇角,坏心地问他:“宝贝,你这个样子引诱过几个姐姐,嗯?”
“我没有……”白川眼皮微微一颤,似乎因魏觅的话而感到受伤。好一会儿,他才重新抬起眼来,直视魏觅近在毫厘之间的双眼,“只有你一个。”
白川说得情真意切,望着魏觅时的眼神也饱含深情。然而魏觅听了却只是淡淡一笑,说:“你这么可爱,她们都能忍得住不吃掉你,柳下惠再世也不过如此了。”半真半假的一句玩笑,显然只把白川的话当成了逢场作戏的常规套路,完全没有走心。
没有从魏觅嘴里听到想听的话,白川的眼底有一瞬间的黯然。然后他笑了笑,环抱住魏觅,将脸埋在了她清香的发丝之间,哑声道:“那请觅觅姐吃掉我吧,好不好?”
小可爱这么直接地邀请了,魏觅怎么可能会拒绝?就像一个香甜的奶油蛋糕放在面前,上面还点缀着金黄诱人的芒果,尤其是吃了还不会胖,正常人类哪个能挡得住?不吃就不是人好吗!
于是魏觅闻言毫不犹豫地将白川扑倒在了沙发上,再次吻上了他甜蜜的嘴唇。
正在他们准备干些什么的时候,包厢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个服务生端着酒瓶和酒杯侧身走进来,淡声道:“你好,打扰一下——”声音清冷如秋天的风扫过松叶,并送来冷白的月光,哪怕包厢里的音乐声和外面的嘈杂混在了一起,他独特的音质还是能够穿透喧嚣,落进纠缠的两人的耳里。只不过方开了个头,在看清里面的两人正在做什么的瞬间,他的脚步倏然一顿。
魏觅按着白川的肩膀,轻捏住他的下巴,占着绝对的主动权和掌控权,气场强势,如狼似虎;而白川身体后仰,手肘撑着沙发稳着重心,衣衫凌乱眼含秋波,像是柔弱无依的一只白兔,看起来被欺负惨了。
在服务生推门而入的时候,他们都转头向他望过去。白川表情茫然无措,而魏觅皱了眉头,显然不悦。
“抱歉。”只是不知是不是见得多了,服务生怔愣过后道了声歉,语调并没有任何打扰到他们了的尴尬或惊慌的成分在,依然是那样清清冷冷的,卷带着秋风的微凉。他抬眼望过来,像是看着魏觅,又像是并没有认真地看着她,“这是经理送魏女士的酒,请问是否需要拿进来?”
“拿进来吧。”虽然情`事进行一半被人中途打断,让魏觅有点窝火,但她向来是个大度的金主,不会找一个服务生的麻烦给人负担。她理了一下衣领坐了回去,左腿架上右腿,端起还剩个底的酒杯,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一边喝酒一边扫量从门口走进来的服务生。
西装裤里,腿笔直修长,不是孱弱如麻杆的那种细,而是肌理有力带着力量的纤长。往上,皮带紧扣腰身,窄而精壮,弯下腰来搁置酒瓶酒杯时,灯光扫在他的脊背,从贴身的衬衫面料上勾勒出完美弧度。手指瘦长白皙,拂过酒杯杯沿,指甲和玻璃杯一起透着光。
真是个极品。魏觅暗暗想道,半眯着眼睛朝服务生的脸看去。暧昧的彩色灯光下,对方侧脸皎洁如山上雪,鼻梁窄而挺拔,眼帘低垂,眼尾微微上扬,勾人又漂亮,薄唇却冰冷地压得平直,生硬地将气质转为了禁欲而疏离。
然而这么一个绝色美人近在眼前,魏觅却在看清他的相貌后,表情忽然僵硬了下来。
这……她呆愣地看着对方,震天的音乐声变成了巨大的轰鸣在她脑子里冲撞,让她整个人都懵了。
艹!他就是那天被自己使尽浑身骚劲拐去酒店的良家少男,五千块!
提问:被有过一夜情的对象撞见自己正试图和别的男人啪啪啪能有多尴尬?魏觅只想当场打地洞钻进去。
当然了,尴尬归尴尬,魏海王身经百战,早已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足可抵挡一切外来攻击。对方只垂着目光做自己的工作,目不斜视的,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是谁,那她也就当做不认识,清了清嗓子后拨了拨头发转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