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可他也无法查出红拂在哪里,我等不了,长公主,我好怕,好怕红拂的双腿也会送过来,我受不了……”令狐卿泪如雨下,说起红拂,情绪就失控,祁昭在一边看到心里不忿,就想开口质问令狐卿,怎么会认为那对送来的手臂是红拂的手,沈七七在他往前一步就拉住了,对他摇摇头,她本来心里也有同样的疑问,转而又想,令狐卿应该不会认错自己妹妹的手。
而且这个时候提出疑问只会更加刺激令狐卿,祁昭被她拉到身后,低声开口:“你不要说话,我和他说就好,不能让他再难过。”
“东坡先生,那我来了,你可以要皇上把红拂放出来,我不会离开。”沈七七按住令狐卿肩膀,柔声安慰令狐卿,既然来了,就不要白白牺牲。
“长公主,你不怪我,要不是我,你就不会……”令狐卿抬起一对泪眼,有点怀疑,毕竟他的举动,实在过分,他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沈七七冷眼相对,冷言相向才是他应该得到的待遇,而且,沈七七的到来,也是给墨炎带来了危险,沈七七是墨炎的最大弱点,他会不顾一切前来营救沈七七。
“不会,你不是有意为之,我也为了身边的人作出不得已的选择,等会皇上来了,我对他说,要他放你走,你出去以后就把我的处境告诉墨炎,墨炎会知道要如何去做,我相信他。”沈七七给令狐卿鼓励的笑,令狐卿和墨炎是彼此的唯一挚友,墨炎也会体谅令狐卿的做法。
“皇上驾到!”小桂子在外面高声叫道,沈七七侧头望望墙上的挂画,用眼神示意令狐卿是否需要回去他的房间,令狐卿轻轻摇头,他希望能听到红拂安然无事的消息,执意不想离开,虽然也知道知道越多就越是危险,萧霁景也更加不会放过自己。
可他是红拂的唯一亲人,不能再让红拂受伤。
“皇上有意要我告诉你,这道暗门也是为我们而设。”令狐卿说话之间,萧霁景一个人推开门走进来,身上穿着便服,束发用发带扎起,一脸肃穆,沈七七对祁昭指指外面,祁昭会意,走出房间,他避开萧霁景,并不对萧霁景行礼,当他完全透明。
小桂子守在门外,萧霁景自己一个人走进来,沈七七望向萧霁景,目光如电,萧霁景心里一紧,沈七七还是第一次如此望着自己,陌生疏离又严厉,一道看不见的鸿沟,横躺在他们之间,这次,不是他拉着沈七七的手撒娇,叫几声阿姐就可以解决的。
“阿姐,你的侍卫都不把朕放在眼里,朕还有什么能震慑天下人?”萧霁景回身关上门,双手背负身后,仰天长叹,口气悲凉,沈七七望着萧霁景,不为所动,对于他算计自己,心里对他的亲情已经削弱了一半。
“震慑天下不是靠把自己的姐姐关在后院,威胁被废的摄政王回来,而是要用自己的贤德才能为百姓谋福,为百姓着想,百姓才是一国之本,皇上,不要浪费时间,你把我关在这里,是不是我才是青兰国的若婉公主的孩子?”
沈七七望着萧霁景和自己并不相似的面容,心里闪过无数近来发生的事,还有自己刚才无意说到,要避开迟牧白,引来墨炎,所有的线索得出一个结论,萧霁景想利用自己得到一举两得的好处。
萧霁景眼中浮出狡猾阴险的神色,沈七七比他预料的还要聪明,这么快就得出了结论,事到如今,他除了利用沈七七,别无他法,心里虽然有愧,可想到皇位,想到皇权,他不能放手,最多事后再向沈七七请罪。
“迟牧白已经在皇宫里暗地里追查若婉公主的下落,他很快就会知道真相,在真相被揭开以前,朕想和阿姐好好过上几天安生日子,这里比玉凝宫不差,阿姐请安心住下,等墨炎前来,阿姐请放心,只要他交出朕需要的东西,朕就保他全尸,不会委屈了他。”
萧霁景对沈七七说话,眼睛却瞟着令狐卿,不知道他说出了多少实情,在心底深处,他还是希望沈七七可以体谅自己,站在自己这边,毕竟,沈七七身系当今天下两个最重要的男人的爱慕,墨炎和楚流云,不管哪个,他都无法单独应付,如果两人因为沈七七联手,他就更加没有回避的余地。
眼下,首先要解决的是迟牧白,他不能被迟牧白发现,沈七七才是若婉公主的孩子。
“你要杀了墨炎?”沈七七眼神顿时冷了,萧霁景居然如此冷血,墨炎为了教导他成才,花费了无数心血,而为了沈七七,墨炎甚至放弃了仇恨,放弃夺位的念想,只是想和自己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而萧霁景,只想要了他的命。
“阿姐,朕不得不杀,不杀了墨炎,怎么对得起天月的百姓?”萧霁景摊开双手,义正言辞,眼神萧杀,表情凶狠。
“你要杀了墨炎?”沈七七艰难地重复他的话,太意外了,太难以接受,萧霁景的目的不是捉住墨炎,而是要杀了他,他做错了什么?
“当然,墨炎身为摄政王,开设钱庄,私下敛财,败坏民生,阿姐,你不知道,天月的国库过半的收入,都是被墨炎收入囊中,如此贪心之人,对国家危害的人,不能留在世上,必须要杀之才能对百姓有交代,阿姐,朕是为了天月着想,也是为你着想,身为天月长公主,你不能和有负于天月的人在一起,你不能被千夫所指。”
萧霁景说得激情澎湃,理所当然,他为自己所做的事,镀上一层光明正大的理由,他积蓄已久的计划,就要实现,他就要成功,只要他稳住皇位,最终沈七七也会从中收益,他觉得沈七七应该支持自己,毕竟,自己也是为了她。
“你骗我!你当初说的不是这样!”令狐卿也呆住了,萧霁景竟然出尔反尔,他们之间的约定不是如此,他一时忘情,想走近萧霁景理论,萧霁景对他笑笑,指指墙上的挂画,令狐卿瞬间清醒,举步维艰,他应该冲上前,脚下却像生根,无法移动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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