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连清只觉得全身都痛,从内到外,再从肌肤到肺腑。
尽管墨浔还什么都没做,他已经感到清晰的痛彻心扉。
因为太痛了,两行泪从他眼中泛滥出。尽管他咬着唇不肯发出哭声,但泪水却是诚实的、无法阻拦的。
墨浔本来正扯开他衣襟,见到他哭了,停下了动作。
“就如此不愿?”他静声问,语气里尽是寒冷与疏远。
“不愿。”连清涵颤声说,他双眼通红,依然倔强,看都不看墨浔一眼。
他是不愿被强迫,但墨浔听着,就觉得他是心中另有所想,在拒绝自己。
“好。”墨浔丢开了他,又将他的手腕解开,起身离开。
“从今往后,孤不再碰你了,”他冷冰冰的说,“孤对你厌倦了!”
“……”连清涵咬紧牙关,“谢陛下恩典。”
墨浔本来只是气话,但听他居然道谢,不禁怒火中烧。他回头凝视连清涵惨白的脸,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直到怒气冲冲的走出了房门,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自己走出了自己的居室?
“……”墨浔一时语塞,想要回屋又拉不下面子。按说他大可以回去把连清涵赶出门,但想到他的两行清泪,实在舍不得。
只好杵在门外廊下的院中,独自在夜风中候着。
墨浔在廊下站了许久,才听见房门吱呀一声,连清涵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转身掩上门,极慢的往自己的偏殿挪步走去。一步一步,踉跄着,极为疲惫。
“……”墨浔见他颓然的模样,完全没了平日沉着冷静的翩翩公子相,不禁心里一痛。
他想,连清涵应该是恨自己恨到骨子里了。
其实连清涵本来冷静了片刻,便在屋内等他回来,想与他和和气气解释一番,但等了半天也没有人影。于是他想,陛下应该是真的厌弃自己了,不会再见自己了。
想到这里,心里刀割一样的疼,比方才被墨浔绑起来准备用强的时候更疼。他知道等下去也没有结果,只好开门出来。
他在前面心事重重的走着,却不知道墨浔其实偷偷跟在他后面,因为担忧,因为不舍。他迷迷糊糊的回了偏殿,流云和流风见他一脸颓废,知道出了事,也不敢问,沉默着服侍他睡下。
连清涵身心疲惫,头一沾枕头便昏沉沉睡去。流云和流风端着水出来,迎头便碰上了墨浔。
“你们退下。”墨浔低声吩咐二人。
屏退了下人,墨浔轻轻推开门,屋内一片昏暗,灯早已灭了。他轻手轻脚踱到榻前,只见连清涵头朝外睡着,蜷缩在被褥里,一只手紧紧捏着中衣的衣袖,眉心皱紧,眼角有些发红,还挂着些许泪痕。
他那样子,就像受伤的小兽,自己一个人躲起来舔舐伤口,无助又倔强,让人横生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