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
北亰,紫禁城。
乾清宫内。康熙接到六百里奏报,正一脸热泪的向众臣们宣布这个不幸的消息。
“朕的股肱之臣,国之基石,两江总督于成龙!……他操劳而终,累死在了两江总督之任上。大学士陈庭敬为他送行,于爱卿箱底只有一套旧官衣,米数斗。为官二十三载,两袖清风,无积无财,百姓赞颂。真不愧为天下廉吏第一也!……”
“皇上!……”
看见康熙热泪直流,群臣们也都跪了下来,陪着一道哭。索额图和明珠哭得尤其伤心,简直撕心裂肺。
追悼完于成龙后,康熙和亲近大臣们回到养心殿。
坐在了榻上,康熙悠然地问道:“培公啊,撤藩的事情办得如何?”
伏跪在一边的周培公战战兢兢地说道:“回皇上,臣……臣有负皇上圣命,罪该万死!还请皇上责罚。”
“哼哼……”
康熙笑了笑,之后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靠了下来。
说道:“二十万大军哪?灰飞烟灭。朕就不明白了,区区一个吴藩,不光敢抗旨,而且如此能征善战?这个吴珂,朕当真是小看她了,她骗得朕好惨啊。”
说到这里,康熙的眼睛都有些湿润了。
和悼念于成龙不一样。他似乎真的很伤心,在竭力忍住自己的泪水。
“真不愧是吴三桂的女儿啊。她一边向朕摇尾乞怜,趁着朕西征之时,讨封讨赏。一边又抗旨不尊,公然和朝庭作对!如今攻战了四川和广西两省,居然还要朕再加封袭爵!……试问……试问从古到今有哪个皇帝,受过如此的……奇耻大辱?……”
“皇上!……”
周培公伏地在侧,早已哭得泣不成声。有道是主辱臣死,康熙的痛,他感同身受。
“皇上!那吴珂叛逆之心已露,有违君臣之道,人神共愤!臣以为目下应调集兵马,全力征讨,平定吴藩之乱!”
听了周培公的话,康熙却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了其他大臣一眼。
索额图拱了拱手,拿出了一封奏折:“皇上,如今的战况,已经不是吴藩的事情。尚之信发兵十万,已越过岭南,攻取了长沙,衡阳和岳州!耿精忠趁江西援湘,境内空虚,已经攻取南昌府。原本两江有于成龙在,民心安稳。如今没了总督,怕是会生内变,还请皇上早日定度。”
太监将过奏折递了过去。
康熙没看,而是一把扔在了明珠的脸上:“推恩令,你出的鬼主意!”
明珠连忙跪在了地上:“奴才该死,请皇上治罪!”
康熙没理会明珠。只是问道:“如今怎么办?朕原本是想一个个解决,如今三藩居然一起返了。”
陈庭敬说道:“皇上,以臣愚见,三藩表面上同进同退,实际上内有嫌猜。皇上还是应当剿抚并用,逐个击破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