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奈见有人来,忙起身侍候在一旁。

    她搁下汤勺定睛一瞧,是双喜泪眼汪汪的站门口,忙起来就问人,“你怎么得空来了?”

    双喜跑两步过来,给她个大大的拥抱。

    她瞧着双喜拿帕子遮眼泪,也是眼睛发酸,搬双喜的肩膀子笑话她,“这怎么想我想的这么厉害的?”

    双喜抹眼泪,“我听说你落崖了,春小娘子那杀千刀的,合该天打雷劈死她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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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笑,“好好的呢,莫担心我。”拉双喜坐下,又问道:“你可用过早饭了?一起再用些吧。”

    双喜点头,“府里头闹心,也吃不下去,正好来你这里蹭口粮了。”

    允淑揶揄她,“新婚燕尔闹心什么?是你家夫君太疼人了?”

    双喜勉笑,“嗐,不提文府了,你这些日子可过的好?”

    允淑还没答话,双喜身边跟着的丫头插了嘴,“我家姑娘命也是苦,若姑爷是个疼人的,也好了,偏偏不是个疼人的,往前都知道是个老实人,没成想老实人原也是有风花雪月的时候的。这都成亲好些日子了,姑爷人影子也见不上,我家姑娘如今还是个黄花大姑娘呢,这文家真真是活活糟践人。”

    允淑看看那一脸愤愤不平的丫头,“双喜她受了好大的委屈么?”

    丫头还要继续说,叫双喜给呵斥了,“住嘴,怎么到别人家府上做客这样没规矩?你再说我就打发你回崔家去了。”

    丫头抹眼泪儿,“大娘子您都这样儿委屈了,还要憋什么时候去?”

    双喜瞪她,“那是文府上的事儿,说了又有什么用的?我受了委屈自然有回家跟我母亲诉的时候,今儿是来瞧允淑的,她身子不好,你说这些糟心事儿做什么?白白惹我不痛快么?”

    允淑拉拉双喜,“你斥她做什么?还不是一心为你好?咱们的情分,难不成我还不能给你撑腰?”

    双喜眸子暗了暗,“你别跟着瞎操心了罢,他身边女人多,又有不少孩子尚需教导,都是宫里蹉跎岁月,我都二十五了,做个正头大娘子,就知足了,别的也不在意。”

    她看着双喜,心里不是滋味儿,双喜是个极通透的人,在宫里当差从未出过错处,本性洒脱又谨慎,现在倒好,出了嫁竟要处处隐忍,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

    “文家哥儿从前对你那样好的,事事都想着你,也不能说变心就变心了,你不找他谈谈么?”她递给双喜一碗燕窝粥。

    双喜舀一口粥,压压哭腔,“人心是会变的,以前他实心实意对我好,也是真的,只是现如今情分薄了罢了。”

    昨夜里那只八哥鸟都知道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她安慰双喜,“你是大娘子,府里头什么事儿不是你说了算呀?崔家在朝廷里也是有地位的,文家再怎么也不敢欺负你,两家撕破脸对他又没什么好处,你只管吃喝,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即出了宫,在自己屋里过活还不能痛快?且晾凉那文家哥儿,他既不理你,你也不理他罢,若在府上实在闷得慌,你就来这里同我闲聊。”

    双喜勉强笑笑,“这不是就来找你了么?我懒得在府上看后院那堆小肚鸡肠的女人们勾心斗角整幺蛾子。”

    她拍拍双喜,“呐,文家哥儿身上没个一官半职的爵位么?”

    双喜搁了碗,“有,在盐务司做个蝇头小官,文家早就不似以前,这些年衰落了,世袭的爵位俸禄只少不多,府上尽是亏空的账目,我嫁过去管家,理账本子的时候简直头皮都要炸了,用自己的嫁妆一添再添,才补上亏空,文府整个一笔糊涂烂账。”她垂了眼,“我真是后悔,嫁过去竟比不得一个人的时候畅快了。”

    她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没成过亲,着实不知道原来嫁了人后日子过得这样愁人,尽管她给寿王做了六年庶妃,可历来是井水不犯河水,没有寿王妃对寿王爷的那种心情,自然也不太懂双喜对文家哥儿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