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到底还是将他激怒了,他站起身来,夺过玉佩,狠摔在地,怒目而视,“谢瑶,你以为你是谁,我当真就不敢动你了吗?你和齐修贤的私情一旦传出东宫,我保证,你活不过今日!谢家满门都得给你陪葬!”

    玉佩撞到坚硬的地面,顿时碎成了几半,碎屑到处飞溅,我慌忙扑倒在地,试图将它们一一拾捡起来,拼凑成原来的样子。

    可惜到最后,只能颤抖着声音,忍住哭泣,说几句,“我们之间是清白的。”

    原来从前那样温声细语,信誓旦旦,也终究会有食言的一天,而留在原地的只有我。

    齐修贤是这样,初七也是。

    我瘫软在地,碎玉的刃口,割开了我的掌心,痒痒的刺痛,温热在地面和掌心缓缓蔓延开来。

    刺眼的猩红色,成章和从不远处走了过来,蹲下身,抬起我的手,看了看掌心,又狠狠地甩开。

    “谢瑶,你听清楚了,我今日饶你,是因为他是我生死与共的好兄弟,而不是因为你。他最好别再做出什么让我厌烦的事,否则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既然做不到,为什么要许诺?”我问,整个人失魂落魄,丝毫没有半点精神气。

    “崔绍,送太子妃回宫,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踏出宫门半步。”

    他果真无情,连一句回话都舍不得。

    而我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突然在他转身离去的瞬间,狠狠拽住他的衣袖,红着眼睛问,“你能不能放过齐修贤?!我求求你,放了他。”

    “崔绍,你是耳聋了吗?!”成章和已经开始不耐烦了,兴许我说的话,已经让他觉得忍无可忍。

    而齐修贤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留不得,却很棘手。

    一向动作迅速的崔绍,这次却迟迟不肯走近我,声音细小,“殿下,娘娘她受伤了,不如末将去传个太医吧!”

    “她死了,自有人心疼,你在这里瞎操什么心?”大概是因为愤怒到了极点,成章和的嗓音也变得有些哑了,粗着脖子,几近咆哮。

    “崔将军,我没事的。”我瞧见崔绍那双蠢蠢欲动的手,笨拙地避开,连滚带爬地站起起来,扶着柱子,缓缓地往外走。

    可巧,陈良娣从殿外跑了进来,与我撞了个照面。而我两眼发昏,并不能看清前方事物,只能勉强听到个声音,“姐姐,你没事吧?”

    也不知道为何,我只觉得头重脚轻,丝毫没有什么气力去回她,只是摇摇头,又推开了她。

    成章和在身后边看着呢,我又怎么能连累她,而让受牵连?

    “殿下,你这是怎么了?姐姐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待她?”陈良娣哭了,哭得很伤心,我走好远,都能听到。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宜春宫,明明已经登上了台阶,偏又脚下一软,整个人跌滚了下去,浑身像散了架,疼痛难忍,细汗直冒。

    喉咙里就像被灌进了一壶烈酒,我猛呛几口,却什么都没有。

    我四肢平躺在地,双眼微睁,声小气虚,“红桑,我快要死了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开始下雨了,细蒙蒙的,落在身上痒痒的,风轻轻吹过,让我不由自主地合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