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去了吧,”我想了想回道,“不然,就说我身子不舒服,万一这疬气冲撞了天家,可就不好了。”
我心道:只要我不去,就不会重走前世的老路,只要不去,所有的灾难,都能避开。
阿娘满眼担忧地看着我,摇摇头,“这怎么行?你身子一向康健,这样拙劣的借口,哪里能够那么容易唬弄过去,倒不如想想别的法子。”
我忍不住笑道,“阿娘就别杞人忧天了,就算我去了,那京都里出色的贵女比比皆是,我这样资质平平的,根本就不可能引起太后娘娘的注意,你就放一万个心吧……”
阿娘故作板脸,刮了刮我的鼻子,略有生气道,“你这小丫头,凡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太后娘娘醉翁之意不在酒,虽太子殿下无意儿女情长,可如此声势浩大的秋猎也是头一回,必定是要满载而归的。自古以来君主后宫三千,多你一个,对他们来说是正常不过的事了。”
我担心阿娘再胡思乱想,因这事而愁到睡不着,便当下想了个对策,回道,“既然怎么也逃不掉的话,那也不用刻意躲避。那日我去的时候,穿得素静些,离得远些,自然就不会被喷注意到。”
阿娘听后,终于松了口气,点点头,“如此甚好,阿娘知道你的性子,到时候,你一定谨言慎行,若真遇见什么急事,找你贤哥哥,他也在的。”
我点头如捣蒜地应了下来,实则心事重重,却还要像个没事人一般去给阿娘夹菜,给爹爹添酒。
待了散了宴席,回到屋子里,我才想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或者说是人。
薛臣。
前世,我能栽了那么大一个跟头,他可是功不可没。爹爹当初见他是个练武的好苗子,便留下来了,没想到因此而埋下祸根。
我想了好久,却总想不到一个万全之策如何去制止薛臣,就算做不到,也不能让他把脏水往谢家身上泼。
罪有应得是陈清婉,她难辞其咎。
我琢磨了一会儿,以免打草惊蛇,朝吩咐红桑找个下人去找找薛臣,看现在在做什么?
不少一会儿,那人来回了话,说是薛臣不久前回了乡下,探望病中的故友去了。
巧就巧在这节骨眼上,我忍不住笑笑,将杯中的凉茶,悉数倒掉,看着杯中水落,说道,“他这故友,病得可真是时候啊!”
红桑一脸茫然看着我,“小姐,奴婢不是明白,自古生老病死不能预测,何来巧字?”
我冲她眨眨眼,神秘兮兮道,“提灯,我们去一趟他的去处。”
红桑更惊讶了,不由地长大嘴巴,有些难为道,“小姐是要去做什么?天色已晚,不如明早再去?”
我摇摇头,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就要天色暗了,才不会惹人注目,不然我一个闺中女子,直闯他人屋子,叫旁人如何想?”
红桑听着,觉得言之有理,便匆匆下去,提来了灯笼,在前头引路,一边又道,“小姐,这薛公子住得地方在咱们后院最里间的屋子,离马厩很近,是先前将军吩咐着要收拾出来的。”
“就是路有点陡,小姐千万小心脚下。”红桑又叮嘱了一句。
将军府算不上大,不过我很少去后院走动,并不熟悉路况,虽然打着灯笼,但总归比不了白天,可以顺畅地走到底。
大概夜很深了,一路走来并不见到几个家丁,后院更是黑漆漆一片。这里白天就幽静,眼下更显得有些阴森,冷风一起,凉飕飕的。
来之前,红桑已叫管家开了门,找了个清理屋子的借口,光明正大地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