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间,刘基眼中掠过一丝精光,仿佛陡然间恍惚一般。
陶商看到刘基眼神有变,知道他看出了什么破绽,便问道:“伯温,你想到了什么?”
刘基便有些兴奋的说道:“陛下,臣是想,以夏侯惇之能,他既然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却又敢肆无忌惮的扎营于孤崖之上,就说明他有恃无恐,根本不怕水源被断,那么原因就只有一个,除了明水源之外,那孤崖上必定还有一条暗水源!”
刘基这么一激动兴奋起来,连口齿也利索了,一口气道出了自己的分析。
“什么明水源,什么暗水源,我说刘先生啊,你咋突然间舌头就利索了呢,真是奇了啊……”尉迟恭还没有转过弯来,叨叨个没完。
陶商眼珠子一转,蓦然省悟,嘴角不由也掠起了意味深长的冷笑,口中感叹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陛下,原来如此什么啊,我怎么什么都听不懂啊。”尉迟恭挠着头,茫然的嚎嚎道。
陶商也赖的跟他多解释,只拂手冷笑道:“速速飞马前去提醒白起,叫他注意明水源之外,再仔细察看,小心夏侯惇还藏着一条暗水源。”
……
街亭,孤崖之下。
日近黄昏,残阳如血,白起就立马于坡底,举目仰望着崖上秦营,眉头暗皱,怔怔出神。
凝视了许久,白起暗叹了一口气,喃喃道了一句:“真是奇了个怪了……”
白起不单单是奇怪,是深深的困惑。
按理说,他已经彻底断了秦军的水道,敌军已差不多有近五天没有下山来取水。
断水无日,正常情况之下,秦军士卒早就应该因为困渴而军心大乱,要么就大规模下山来投降,要么那夏侯惇就应该在走投无路之下,率军强行下山突围。
白起所预料中的这些画面,却统统都没有出现。
山崖上的秦军平静到不能再平静,既没有下山来突围,也没有一兵一卒前来投降,仿佛根本就受到丁点影响,断水对他们来说,根本就不算个事儿。
这让白起很是困惑,他现在都有种错觉,好象跟他交战的不是九千活生生的人,而是九千株植物。
就算是九千株植物,这么久没水,至少也该蔫几根叶子吧……
白起凝望许久,思绪许久,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只能轻叹一声,拨马转身,还往了大营。
回到大帐之中,李广也正在帐中,同样是眉头紧锁,嘴里连嘀嘀咕咕“奇怪”二字。
显然,这位神射手副将,跟白起这员主将一样,同样都陷入了困惑狐疑之中无法自拔。
一见白起来了,李广便忍不住道:“我说白将军,咱们断了夏侯惇水源都有五天了,这么久了秦军还没有丝毫崩溃的迹象,难道那夏侯惇真的这么有威信,他的士卒都渴成了这向地步,都能不乱?”
“怎么可能!”白起却摇了摇头,“就算夏侯惇再有能耐,能镇压住军心,也不可能无一例外,连一个下山来投降的敌卒也没有吧,这也太不合理,太奇怪了。”
一时间,两员大将都陷入了束手无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