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雨不停的击打着那把雨伞,却始终无法穿透分毫。
似乎是在不甘,雨势愈大,风势更盛,而那把黑伞下的身影走的却是异常平稳。
许长安透过连成一条条水线的雨帘,看着隔壁的院门,想要伸手轻轻扣上一下,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抬不起来,每动一下都要更加痛苦上一分。
杨贺九见状抬起右手唯一那根食指,轻叩门扉。
余明撑着把小伞快步跑来开门,看到脸色苍白的许长安时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许长安惨笑说到“臭小子,你爷爷还没死呢。”
余明咧嘴开笑,想出言回骂,字到嘴边却始终是蹦不出来,抹了把自己的泪水,看着许长安抽着鼻子说到“我娘说,让你好好在屋里躺着,养好身体,以后好给我养老。”
许长安伸出一只手掌,要像之前那样去推余明,可伴随着的疼痛让他已无法再做到。
余明赶忙踮起脚尖往许长安伸出的那只手上轻轻碰了一下,而后又是装模作样的捂着胸口踩着地面的积水向后退了两步。
两位少年同时咧嘴一笑。
“早点回来。”余明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站在院门口大声喊叫说到。
二人走在无人的街巷,雨水在脚下顺势而淌,二人逆势而上,身影让人心疼。
停在一间三层小楼门前,许长安用力抬起头来看了眼楼上那条已被加固过的晾衣杆,然后回头看着面前紧闭的屋门,轻声说道“帮我再敲下门可以吗?”
杨贺九点了点头,依旧是那根食指,轻轻叩响。
随后听到一阵急促的下楼声音,一貌美小娘子打开屋门,看着趴在杨贺九背上的许长安眉头紧锁问道“长安?这是怎么了?”
看到这位小娘子,许长安难得不脸红一次,声音却有些结巴的说到“没事,我来是想谢过嫂嫂。然后去随便走走。”
小娘子佯怒说到“莫要谢。只是这么大的雨还是好生呆在家里才是,小心着凉。”
许长安微笑点了点头问到“三粗大哥不在家吗?”
“那死鬼,早上就出去了,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着家。”看着许长安说到“长安,听话,先回家去,等那死鬼回来我让他去找你。”
少年摇了摇头,“我还是想去走走,不想躺在床上。”
小娘子看着少年坚定的眼神,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很少见过这位少年能够有如此执着的模样,也不再多劝说些什么,“那就去走走吧,记着早些回来。”
许长安点了点头,二人顺着巷口的那颗巨大柳树走去,来到了一间院门大开的屋子门前。
院子门口的一只竹篓翻到在地,雨水打在那只竹篓上,不停的向着周围飞溅着水花,也有一些稍微可恶那么一些的雨水穿透竹篓的缝隙,冲洗着里面的那些书字。
纸张被地面的流水冲的瘫软,顺着水流的波动不断的轻轻摇摆起伏,像是在代替那位儒雅温和的青年男子向着自己微笑问好。
上面写着的字还是清晰可见,如同巷口那颗高大的柳树,不肯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