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眉在王府的第二夜,两人依旧相安无事。只是她不知道是不是这几日过度劳累,月事提前了。晚上肚子如针扎一般,翻来覆去蜷缩着身子,只感觉脚如棉,踏在寒冰上。
碧纱橱的空间不大,被荣凤卿砍坏的窗户里,凉嗖嗖的冒着凉风,水眉只感觉头皮发麻,窸窣的绵风透过青丝直侵入骨髓,她捂住头又顾不得肚子,两边都疼。
翻来覆去睡不着,忽听见那人声音:
“吵…”
吵你个仙人板板,水眉又气又闹,要不是为了照顾你个兲鳖孙她至于来这里吗!又冷又冻的。她委屈的要死:“我肚子疼…头也疼…”
荣凤卿对着床里侧卧着,白色长袍和白发融为一体,正勾勒出他宽肩窄腰,水眉馋他的怀抱,想蹭到他怀里,又怕现在去就是被打死的命。
水眉肚子一阵一阵的痛,来的时候密密麻麻似针扎,她埋怨的看着睡的正熟的荣凤卿,这什么人啊,都不知道关系一下可怜的柔弱少女。
也许是她的怨念被那人知道了,他翻过身,单手微微支颐,眼罩带上的流苏穗儿自他脖颈间滑落,他单薄的唇上毫无血色,整个人仿佛冰雕玉砌而成,他望着她的方向,声音微低:
“肚子疼吗…”
水眉含泪点点头,只听见他声音清冷:
“多喝热水。”
他又翻了一个身,睡眠正稳。
水眉:“……”
她气的翻白眼,她也的确想喝点热的压压疼,颤巍巍抱着肚子站起来,朝厨房走去,他寝宫外隔着小篱笆是厨房,水眉冒着风雪出去,天色一片黑沉,乌压压的一片似是还有暴雪,她踩着木屐一步步的走向厨房,自大茶缸里倒了些半凉的温水,咕嘟咕嘟灌下去。
喝下去感觉身子一暖和,又开始活络了,水眉掩上厨房的门回去,踏着琼玉碎珠,一路感慨,臭男人是靠不住的,还是自己对自己好。
回到碧纱橱躺下,她忽的闻到一股焦味,又感觉那些风肆虐了许多,焦味里还带着微香,混着风雪清冽,她不放心的起来,打量着四周轻轻喊:“王爷…你有没有闻到焦味…”
荣凤卿一动不动似睡熟了。
她打量半日,忽然从床边发现一个盆子,里面燃着些木炭,檀香袅袅暖人心扉。
水眉心里一暖,只感觉五脏六腑都充满了暖意,她轻轻看向床上那人,低语道:“多谢啦…王爷…”
安心躺下,水眉凑着那微微热气,闻着那好闻香味想入睡,可睡着睡着觉得寒气越来越肆虐了,甚至她感觉扑面有冰雪袭来,盆里的热气越来越小,抵挡不过那些寒意了,她觉得比之前更冷了。
想着屋里那里来的冰雪?她觉得不对劲,又起身来看,看向窗户时愣住了。
窗户那儿空荡荡的,月光撒进银辉来,分外凄凉。那木窗…没了!
她看向盆子里面,几乎快昏厥过去。
荣凤卿!他个倒霉催的!把窗户拆下来当柴火烧了!
这大半夜的没有窗户,明天起来她就是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