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迎春拿了桌上的对牌,递给丫头,丫头又下去递给郑好时家的。

    郑好时家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接了对牌就要走。

    探春把茶碗放下叫住她,问道:“你且别走,我有话要问你。”

    “缮国公诰命前儿没了,今年送到他家的年礼,咱们可得再仔细查看查看再送去,可别放什么不合适的东西。”

    “若有,人家不说我们粗心,反以为我们是那等不知礼的人家。”

    “我们得了不是事小,丢了老祖宗老爷太太们一家子的脸事大。大娘礼单子带没带来?拿上来我看看。”

    探春说完有些口干,又端起茶碗来喝了一口。

    郑好时被这一通说,冷汗早就下来了。

    那礼单子就揣在她怀里。她欲要把礼单子拿出来,可上头写的确实错漏不少。

    郑好时家的只好勉强陪着笑儿道:“请姑娘稍等,我去拿来。”

    探春手上重重把茶碗往几上一放,清脆一声磕得郑好时家的一个哆嗦,面上却仍是笑着:“若是琏二嫂子在这,我想她未必有我这好性儿等你去取来。”

    “可惜我是姑娘,年轻面嫩,只好劳烦大娘再跑一趟,拿来给我看看。”

    “大娘可得快着些儿,若办得迟了,也叫人家笑话。”

    郑好时家的满脸通红的出来,赶三赶四的去调换东西。

    外头守着那些婆子们都暗中咋舌,再也不敢起一丝轻慢的心思。

    待这些事儿都办完,暂无人进来,迎春探春两个就命在议事厅摆饭吃饭。

    探春看屋里没有外人,拉着迎春的手问道:“姐姐明明心里有数,为什么不问那郑好时家的,由着她戏弄咱们?”

    迎春低声道:“她毕竟是有脸面的妈妈,咱们是姑娘,和她们呛声起来,岂不难看?”

    探春恨铁不成钢道:“咱们是主子姑娘,她们纵然是妈妈,不过看在服侍了几十年上,才有些尊重。再怎么算,也越不过咱们头上去。”

    “平日里无事,看在老太太,太太面上,尊重她们些,原是应该的。”

    “现她们办事不利,咱们就该说她,让她好好办来。”

    看迎春仍是低着头,探春气得饭都吃不下了,定要把她二姐姐先说明白。

    “老太太和太太忙不过来,把这个家交给咱们,咱们不说治理得样样比从前都好,也不能弄出一堆烂摊子来。”

    “若管家一两个月,就弄出一堆笑话来,不说别人嘲笑咱们,咱们又有什么脸面去见老太太和太太!”

    探春红涨着脸,问迎春道:“二姐姐,那郑好时家的明明就是没安好心,就等着看咱们的笑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