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进来吧。”
片刻,姚宽进了屋,一到严彬跟前,立刻再次跪下磕头:“严公子。”
严彬正坐在屋中慢悠悠喝茶,点点头道:“什么事?说吧。”
姚宽这才站起来,向左右瞧了瞧,旋即小心翼翼地道:“回公子,今天那两个姑娘还跟我说了一句话,我虽然听不懂,但后来越想越奇怪,觉得有必要向公子说一声,只是……”他又一次瞧向左右。
严彬懂他意思,想了一想,吩咐屋中仆役全部退下,方道:“哦?她们还说了什么话?”
这间屋子很大,门窗皆已关闭,香炉中一缕烟淡淡缭绕。
姚宽徐徐地抬起眼皮,道:“她们说——”话音未落,猝然间一道灰影掠至严彬身边,这轻功在江湖中绝不算上乘,已足够让严彬来不及反应,只见姚宽捏住了他的脖子,恶狠狠地道:“她们说,严公子你到底是想死还是想活!”
严彬脸色陡然变白,喉咙里只能发出几个“啊”的音节,不可置信地盯着面前这个曾经对自己恭敬无比的花匠,说不出话来。
此时的姚宽脸上已不再见唯唯诺诺的神色,甚至原本温和的眉目都浮上了一层厉色,低声笑道:“想活,那就告诉我,折剑录在哪里?”
严彬睁大眼睛。
姚宽稍稍松了松他脖子,道:“你要敢喊人,我现在就杀了你。”
严彬喘了两口气,道:“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姚宽道:“你的命在我手里,想活命只能回答我的问题,而不是向我提问,明白吗?”
严彬胸腔里的心脏跳个不停,只能够深吸几口气,勉强让自己稍稍平静一点,摇头道:“不、不会的……你杀了我,还怎么找折剑录?但是我一旦告诉了你……我、我就死了……”
姚宽道:“我保证,只要你告诉了我,我就不杀你。”
严彬道:“不是的……我的意思不是……”
他结结巴巴半晌,恐惧让他的全身都在颤抖,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姚宽皱起眉,似在思考下一步该如何是好,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也无奈。两人都不再出声,房间里安静了好一会儿,突听一个清清楚楚的声音说道:
“他不能杀你,但我可以杀你。”
两人同时大惊,明明房间门窗皆闭,这人是在哪里说话?他们不由自主地东张西望,只觉声音仿佛是从左边角落传出——那里摆着一张长案,案上放着一张七弦素琴,若不是目前的特殊情况,他们几乎要怀疑说话的人是这张七弦琴变的妖精。
只因她的声音也如琴音般柔柔和和,即使在说到“杀”字之时,也是平平静静、不带丝毫杀气的。
姚宽只觉得这语音相当熟悉,略一思索,蓦地道:“是你!”
房梁之上倏地落下一个身影,站在七弦琴边,清雅的气质与古琴倒是极配。
危兰继续微笑道:“我和他的目的不同。他想要折剑录,我只想要救人。我知道人在何处,但他好像并不知道他想要的东西在何处。所以我的目的更容易办到,只要杀了你,引起府中混乱,我便可以趁机救人。”
这番话,很明显她是在对严彬说:“严公子,你如果不想现在死,带我救人,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