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足尖点地,同样飞出墙外。
既然那黑衣人的武功如此之强,适才危兰便赢不了,此时又怎能让她独自涉险?是以在场诸人也纷纷施展轻功,欲要追去。郁思忽地拉住一个人,问道:“究竟怎么回事?那人是谁?”
对方道:“我们刚才看见有人进了你的屋子,像是在你的屋中翻找什么,我们就和那人打起来了。谁知这人的武功——”
郁思讶道:“我的屋子?”
见对方朝着他点了点头,他脸色陡然一变,迅速转身。
也在此际,郁渊等人终于赶来东院,见院中乱糟糟的一片,询问之下方知刚才的变故,自然也都一掠出墙,只见地面留下几个暗号——是侠道盟内部特殊的交流暗号,标明了那黑衣贼人逃走的方向,应是危兰所留。
不会有任何人怀疑危兰留下的信息。
于是乎,东院从静到闹,未几,遂再到静,唯有几株松柏与梧桐始终巍然不动,郁渊伫立在树边,沉思了须臾。
他没跟其余人一同去追,反在心中沉思:
——据众人所言,刚刚那黑衣贼人在郁思的房间里翻找半晌,难道是要偷什么东西不成?
——郁思的房间里又有什么值得她冒险来盗的?
这是一间相当有江湖气的屋子,空间宽阔,但除却墙上挂着的数柄宝剑宝刀,再无别的雅致布置。郁思径直走到青纱帐下的床边,在床板上拍了几拍,旋即一方木板被他轻易拿起,一个暗格霍然出现。
暗格里所放的十来本书,他立刻全部拿在手中,翻了一翻,这才登时长舒一口气,只听一个声音柔和响起:“这是折剑录吗?”
他心脏猛然一跳,大惊之下转头看去。
却原来是他房中窗户不知何时被人打开,窗外一名绝色少女正静静站着,身后映着湛蓝色的万里天穹,与几朵无暇白云,宛若一幅画图。
郁思握紧了他手中的书册,勉强笑了笑道:“危师姐?你说什么?你不是去追人了吗?”
危兰道:“我没有去追人。”
郁思闻言沉默有顷刻,知晓装傻也是无用,遂笑道:“刚才是你们联手演的一场戏,目的是为了让我——”他依然紧握着手里的册子,晃了一晃,“主动把它们拿出来?”
危兰点点头,又问:“郁无言是你杀的吗?”
之所以愿意承认这些册子是折剑录,只因证据确凿,否认是无济于事;然而要说是自己杀了郁无言,郁思不信危兰现在拿得出证据——不然她早就直接当众将她所知的一切言明,何必用计欺骗自己?正待郁思沉思如何反驳,又听一个沉沉的声音同样十分突兀地响起:
“郁思的武功如何能够杀得了无言?危姑娘虽是奉烈文堂之命前来查案,我们也感激危姑娘的辛苦,但说话的时候,请还是要讲究真凭实据。”
随着此声音出现的,是一名四十来岁的乌衣中年人。他有一双仿佛深渊般的眼睛,正与危兰犹如明月般的眸子对上。
到底是明月终将照亮深渊?
还是深渊终将吞噬明月?
郁思一愣道:“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