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丰用手一抓,又将他的画团成纸团了,使劲一扔,扔到看不见的地方去了。
玉兰轻声地唤着:“皇上......”
咸丰长叹一声:“兰儿,这是打了胜仗呀,多么值得高兴的一件事,朕却连笑都不敢笑,是不敢笑......你看这个皇帝当得,太窝囊了。”
玉兰扶着咸丰的胳膊,深情地看着她:“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皇上笑不出来是对的。”
咸丰抬头看着玉兰,笑了:“你不要想着法的捧朕了,你知道朕是害怕,非常害怕。”
玉兰摇着头:“怎么会?不会到那个地步的。”
咸丰便问道:“到哪个地步呢?”
玉兰愣住了,怯懦道:“亡国的地步呀,不会的,不会的......”
咸丰低下了头:“你说得不算,朕也说得不算,结果说得算。”
玉兰无奈极了,只得道:“皇上累了,歇息吧。”
咸丰又抬起了头看着玉兰:“你如今也不唠叨了,是了,朕没救了,你就懒得说了。”
玉兰哭了,眼泪往下滴,滴在了咸丰的胳膊上。说着:“何不食肉糜?”
玉兰伤心极了:“皇上啊,您要是个糊涂虫、糊涂蛋,狗屁不知、狗屁不懂,那该多好呀。这样,您就不会为难了,就没有痛感了。”
玉兰继续道:“可惜您不是,您励精图治,您是个好皇上,臣妾实在不忍心唠叨了。”
咸丰举起胳膊给玉兰擦眼泪,笑着:“你分明是对朕失望透顶,还什么、什么不忍心,太虚伪了。”
玉兰攥住了咸丰的手,两个人深情对视着,她点着头:“一点点吧,没有透顶。”
咸丰低下了头:“早晚会到顶的。”
玉兰只得应着:“不会的,您知道不会的。”
咸丰站了起来,揽着玉兰,又笑了:“朕想起一事,过几日,老七和婉贞就成婚了,你还记得日子吧?”
玉兰点着头:“挂在心上呢。”也笑了:“臣妾恨不得亲自过去操持,只是不能出去,也就一趟趟地往外送东西。臣妾快把宫里搬空了,皇上不生气吧?”
两个人往床边走去了,咸丰应着:“搬空吧,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歇息吧。”不说了。
…...
婚期已到,醇郡王便和婉贞成婚了。
咸丰和玉兰都想过去吃杯喜酒,可他们不能出去,第二日,两个新人便进宫谢恩来了。
玉兰等不及了,站在殿门口等着她妹妹,眼睛看着院门,盼着婉贞赶紧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