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弥的脚已不似先前那么肿了,但用力的时候还是很疼。
当她一瘸一拐地回到屋里时,虽是冷冬,但身上还是出了一身汗。
“终于又可以和大姑姑睡了!我好开心啊!”小冬琴一进屋就兴奋地扑进床褥里,像小猫一样蹭了蹭,说:“大姑姑家的床好暖和呀!”
王弥靠坐在床边,看着她笑道:“你要是喜欢,以后就在大姑姑家住吧,以后大姑姑养你,好不好?”
小冬琴从被子里露出半颗脑袋,认真地想了想,说:“不行,爹爹会打死我的。”
王弥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问她:“是不是又被你爹打了?”
“嗯。”小冬琴的声音不似先前精神,黑溜溜的大眼睛黯淡失神。
“来,让大姑姑看看,打哪了?”王弥看着心疼。
小冬琴捂着衣服说:“不要看啦,很丑的。”
王弥耐着性子哄道:“没关系,大姑姑不嫌弃,让大姑姑看看伤的严不严重,若是严重,大姑姑也好给你擦药,这样好的快些。”
小冬琴眨了眨眼睛,声音软软地问:“那擦药的时候会不会疼呀?”
王弥摇头,柔声笑道:“不会,你要是疼,大姑姑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嗯。”小冬琴重重地点头,从床上坐起来,小心翼翼地把袖子卷起来,一直卷到臂膀,一条条的紫红色鞭印触目惊心。
王弥只看着,眼泪便模糊了视线:“还有吗?”问话的声音有些哽咽。
她是心疼,小冬琴那么小,那么懂事,那么惹人疼爱,为什么要受这些苦?
小冬琴摸了摸腰,奶声奶气地说:“腰上还有,但是现在不疼啦!”
王弥把她抱过来,掀起来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小冬琴的腰上不止有藤伤,还有淤青和浅浅的刀口,血迹都还没有擦干净,刀口结了痂,干涸的血迹和痂黏在一起,看上去十分惊心。
“大姑姑你别难过,我已经不疼啦!”小冬琴看见王弥的眼泪如黄豆似的啪嗒啪嗒往下掉,便努力地安慰道:“就是有点痒,晚上睡觉的时候老是忍不住去挠,一挠就出血了。”
王弥擦掉眼泪,故作轻松地笑道:“大姑姑最没出息了,老是哭,还没有小冬琴厉害呢,是不是?”
小冬琴认真地点头:“我不能哭,要是哭了,爹爹会打的更凶。”
王弥一把将她搂紧怀里:“我知道,我都知道,以后你就在大姑姑家住,有大姑姑给你撑腰,谁都不敢再欺负你,好不好?”
“不行。”小冬琴说:“爹爹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王弥没说话,紧紧搂着她,眼泪断了线,顺着脸颊一直往下落,消失在小冬琴领子里。
小冬琴的爹爹,也就是王弥的大哥,王栋,原本是家里最有出息的一个,街坊邻居谁不夸他人又长得英俊帅气,又有头脑有力气,赚的钱最多,早早便成了家,娶的是隔壁村最好看最贤惠的女子黄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