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坐着一名十七岁的少年,身穿山文甲,腰间还佩戴着一把短匕首。少年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几分坚毅,身上还带着一个香味极重的香囊,若是细细闻,香料掩盖之下还有些血气。

    沈啾啾眨巴眨巴眼,还未弱冠的将军,这应当就是她的三哥哥,沈从戎了。只是,父王白日里还说三哥哥去剿匪了,怎么今晚就回府了。

    “三哥哥~”沈啾啾抽动着小鼻子,带着哭腔喊了一声。眼睛里还带着一团晶莹欲滴的眼泪。

    沈从戎瞧着沈啾啾哭有些慌,他以为沈啾啾是因为想他才哭的,“小九儿莫哭了,三哥哥这不是回来了吗。”

    他用拿剑的手笨拙的替沈啾啾擦掉脸上的泪水。沈从戎剿匪的地方离摄政王府并不远,来回只需要三个时辰。白日里,父王派人快马加鞭传话要他剿完匪抓紧时间回京都,信上说小九儿想哥哥了。

    大哥和二哥都在南方治水,眼下正值春汛,两人根本脱不开身。

    沈从戎听信上说沈啾啾想他们想的都哭了,恰巧剿匪已经剿完了,只剩下处理几个小喽啰了,即便他不在也无妨。于是,沈从戎就骑了快马连夜赶回京都。他身上血腥味重,便沐浴更衣才到了沈啾啾的屋子里。

    那时,沈啾啾已经睡熟了,两只小手板板正正的搭放在小肚皮上,时不时的还拍两下,似乎是在哄自己睡觉。沈从戎被沈啾啾这副模样搞得又笑又苦涩。

    小九儿是父王和母妃的老来女,也是府中唯一的小姐,本应当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可小九儿刚出生还未睁开眼睛瞧瞧母妃是什么样子,母妃就已经仙去了。

    沈啾啾哪里是因为沈从戎回来而哭,她是因为方才那个梦里父王和哥哥被处刑才哭的。所以听到沈从戎的话,沈啾啾哭的更大声了。

    沈从戎只道沈啾啾这是太过于思念哥哥了,又心疼又宽慰。小九儿年纪小,但是念着他,这让他哪能不高兴呢。

    “好了,小九儿莫哭了,莫哭了。”沈从戎轻轻拍着沈啾啾的后背,哄道:“小九儿你瞧瞧三哥哥,三哥哥给你变个戏法。”

    沈啾啾用小手抹掉自己的眼泪,抬起头看着沈从戎。

    沈从戎后退一步,从腰间抽出来隋刃,“小九儿看好了哈。三哥哥手中的这把刀,嘿哈!”

    沈从戎一个抬手间手中的刀竟然凭空消失了,无影无踪。

    “咦?去哪里了?”沈啾啾眼睛瞪大,她仿佛不相信一半从床上蹭下来,摸摸沈从戎的袖子又摸摸沈从戎的衣服,“是这里吗?还是这里?”

    沈啾啾摸了半天都没有找到那把隋刃,沈啾啾困惑,她刚刚根本没有眨眼看的清清楚楚,沈从戎的短匕竟然凭空消失了!

    “去哪里了?”沈啾啾仰着头好奇的问沈从戎。

    沈从戎故作一脸神秘:“三哥哥不告诉小九儿。”

    “不告诉我就挠痒痒。”沈啾啾小手微微弯起来,作势去挠沈从戎。沈从戎跑,跑了几步,十三岁便上战场的沈从戎佯装跑不动了,任由沈啾啾追上,挠他。

    “哈哈哈哈,小九儿,停住,你亲亲三哥哥,三哥哥就告诉你。”沈从戎大笑,指着自己的脸颊说道。

    皎洁的月光透过镂空红木纱窗倾洒在房间内,沈从戎和沈啾啾两人闹腾的欢笑声传出房间。

    京都赫赫有名的冷面将军此时笑得看不见眼。

    沈啾啾到底是小孩子,虽然做了噩梦,但是被沈从戎这么一哄全然不害怕了,没多久又重新进入了梦乡。

    沈从戎从沈啾啾的院子里出来后并没有直接去休息而是到了书房展开一张纸,沾墨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