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小子,怎么无精打采?昨夜没休息好?”
厉江流拧着八字眉直瞧着楚辞,微感意外,在他印象中,楚辞一贯都是平淡中自有丘壑,很少有如此萎靡的模样。
楚辞抬起头望了厉江流一眼,又偷偷瞅了身旁的紫萱,发觉她也在看自己,连忙扭回头,叹了一口气,摆摆手。
“我没事,你们别在意,好好准备论道的辞文。”
昨天真的被紫萱吓到了,意外来的太突然,完全没给他反应的机会。
这特么搞的什么鬼,慕容紫英跟紫萱在一起?想想这画面就觉得好像挺带感的?
岁数不是难题,女大三抱金砖,紫萱大楚辞七岁,也就多抱一块多一点的金砖,再说了,过上九年楚辞十八岁,紫萱才二十五岁,再加上女娲后裔未婚娶前神性不流失,容颜永驻,这倒不怕‘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情况。
而从外貌上看,‘慕容紫英’这具皮囊卖相着实不错,年少漂亮俊美粉雕玉琢,长大想必也清朗无俦日月入怀,跟紫萱凑成一对完全是天作之合。
楚辞想了一整夜,愣是想不出半丁点挑剔这个搭配的借口。
“紫英快看,那就是玄道观的道士,一个个横眉冷脸,好讨厌呀。”紫萱伏在楚辞的肩膀上,吐气如兰,馨香馥郁。
楚辞闻言抬头,扫了对面看台的人一眼,暗暗点头,的确是玄道观的服饰,为首三个老道士,是玄道观的观主及左右手,守仁、守义、守节,紧跟其后的是一个约莫二十左右的年轻道士,面容平静温和,嘴角蓄着浅笑,令人不由自主产生一种亲近感。
这应该就是
“哎呀。紫英你看,那个小道士,整天笑眯眯的,真讨厌!”
楚辞:“”
论道会继续第四场结尾的辩题。人与自然到底是“天意人定”还是“天意人循”。
崇尚自然之道的巫圣教选择天意人循,坚持天意崇高,人自该遵循天意,遵守自然发展规律,不可妄自挑战天威。
而玄道观则死抓着《周易》中的经义“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认为人定胜天,毋需过分服从天命。
“贵方认为天意人循,那生老病死也属自然,为何人们却要求生、防老、治病、畏死呢?”年轻道士作为玄道观的辩论选手,立身高台之上侃侃而谈,更是不时提到各种实例,打击巫圣教的选手。
“生命的意义?”楚辞心中一动,从座下竹椅掐断一小片竹片,凝气于指。飞快的笔画,而后一个弹指,射向厉江流的背后。
厉江流身形微动,一下子抓住竹片,指腹在竹片上粗糙处摩挲片刻,用苗语叽里咕噜地传话。
台上被年轻道士说的哑口无言的巫圣教选手听罢,脸色大喜,反驳道:“道长此言差矣,人性如此,自然顺而行使。水自高流低,是自然,人喝水解渴,也是自然。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类。倒是道长所言不然,道长认为天意人定,是否认为人心比天心还高?这又置这片天地于何处?”
年轻道士显然受到100点会心一击,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片刻。才整理好语言,回答下去:“天心即天地,人心即人意,天意高崇,人意淼淼,不可混为一谈。”
词穷了!
就算没文化的厉江流,都知道年轻道士完全没说到点子上。
“留芳,你回来。”玄道观观主看了厉江流一眼,命年轻道士回去,朝厉江流拱手道:“阁下高见,贫道受益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