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粗中有细,比林淼更早想到京城的院子需要装暖气。林淼离京的这一个来月,羊皮巷小院的三栋小楼,就已经全都有了供暖。在南方居住多年的林淼鲜少有机会体验北方的家用水暖,晚上把窗门紧闭,被子盖好,怀里抱个小媳妇儿,边上还躺个小姐姐,一觉下来,简直连都憋尿都可以无视,感觉下床就是对美好生活的亵渎。
昨晚走到院子门口的老林,又把晓晓送回来了,说让晓晓在三楼睡,理由是他晚上或许还有应酬,怕照顾不到孩子。但林淼一万个怀疑,老林的某个真爱女粉就是京城土著,他八成又是见到秦晚秋后感觉燥热难耐,所以必须做点对不起江萍的事情。
可这种事林淼实在是无能为力,一个三十多岁、红透全国、兜里有钱、手里有权且低级趣味浓厚的老爷们儿,他想偷腥,试问谁拦得住?所以为了家庭和睦,林淼也就只能睁只眼闭只眼,最多以后江萍要是憋不住了跟老林闹离婚,他就替江萍多要点钱。
凡事都有代价。炒红老林的代价,就是委屈江萍的心,这点避无可避。
但话说回来——让江萍坐在宝马车里哭,总比全家一起受穷要好。
某马姑娘被人评为拜金的话,真要坐下来细想,其实挺有道理的。穷人嘛,一要生存,二要温饱,三要发展。生活就是买卖,谈钱何错之有?
清晨六点出头,林淼先把洛漓的腿从身上掰开,然后轻轻摇醒每天至少要睡十一二个小时才能完全清醒的晓晓。晓晓迷迷糊糊摸着黑坐起来,任由林淼帮她把毛线衫一件件套上,然后姐弟俩蹑手蹑脚,踩着拖鞋出了卧室。
上了三楼,洗漱一番,时间才不过6点20多,晓晓站在卫生间外头,打了个长长的瞌睡,然后伸伸懒腰,林淼刚洗完脸走出来,就突然听晓晓来了句“淼淼,你昨晚上羞羞哦,跟莉莉亲嘴。”
“靠?”林淼不由一惊,“我那么小心都被你发现了?”
晓晓道“莉莉和你亲亲的时候,莉莉推了我好几下,把我推醒了……”
“这么有心机吗?”林淼不由陷入了深思,感觉应该重新估计八岁小朋友的心机。
莉莉这个小媳妇儿,有那么点可怕啊……
今天的央视春晚彩排时间是早上8点开始,因为是第二彩排,节目基本都已经定下来了,所以要按正式的节目流程来一次。林淼他们的节目,是在春晚的中段稍微靠后,就在某牛县长和冯总统嫡孙的节目后头,具体时间是在10点半左右,不知道算不算春晚的黄金时间段。但反正也无所谓,也不指着这个走红,而且这次表演,估计就是绝唱了。
倒不是林淼看不起春晚,主要是这种事真的太耗费心神,要不是他手头还有许多更重要的事情,东瓯市也用得着他的神童光环,这回指不定就得全程陪着晓晓往死里练,实在太耗费他的精力和时间。而且说不定在王岚外行指挥内行的操作下,不仅晓晓会把腰练伤,连他都可能把嗓子唱哑——好在经过这一个星期的休养,晓晓的腰基本已经恢复了九成九。
秦晚秋知道林淼和晓晓要早起,一大早就顶着风出去给两个人买了豆浆、油条和包子,林淼和晓晓下楼时,正赶上秦晚秋提着早饭从外面回来,身上落了不少雪花。
林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地。
京城,下雪了。
晓晓兴奋异常地跑进堆满积雪的院子里,看样子像是要倒下去打滚,林淼眼疾手快拉住她,大喊一声“不要冲动!小心雪里有毒!”
晓晓疑惑地看看林淼,感觉在林淼眼里,好像天地万物全都有毒……
林淼又叹口气道“唉,今天没空玩雪了,等下爸爸就来接我们了,赶紧先吃饭吧。不然待会儿等化妆还要一个多小时,不吃就没力气了。等寒假过来,我再跟你一起堆雪人好不好?”
说话的时候,嘴里呼出的热气,全都变成肉眼可见的白烟。
晓晓看看满地的雪,有点不舍,但犹豫了那么一下,还是被林淼拉进了屋里。
房门一关,楼下的客厅很快又暖和起来。
晓晓向来吃饭困难、吃早饭更困难地磨磨蹭蹭往嘴里塞油条,一碗豆浆没喝完,院子外面,就响起了烧包的车喇叭声。秦晚秋出去开了门,老林和开车的小孟顶着越发大的雪走了进来。进了屋内,小孟哆哆嗦嗦,很不客气地就抓起一个肉包往嘴里塞,一边还抱怨“这个彩排的时间定得也太没人性了啊,星期天早上6点多就要起来,真的是服了。放下午多好啊,大家还能多睡两个小时……”
林淼见小孟敢抢他的包子,二话不说就很有大局意识地怼过去道“人家央视也有使用场地的时间安排的,又不是专门为了春晚才盖那栋楼。楼里头每天天南海北那么多颁奖典礼、那么多高端演出要办,能给你挤出四个多小时彩排算是不错了,也就幸好是春晚,才有这么大的脸,不然你想几点排就几点排,人家整栋楼的工作还不都给你弄乱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