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也不大好起来了:“是我拿的那又怎么样,难道少爷我用个钱,也要跟你报备批准?”
“当然不用,但是……”陈霜降翻开账簿,指着记在自己名下的那一笔数目说,“这个都是平日里我积攒下来,麻烦四少爷把我的那部分还回来。”
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却被陈霜降明晃晃地拎上台面上来摊开了说,何金宝脸一红,有些恼羞成怒地喊:“钱钱钱,就知道钱,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一个人,不就是拿了你的一点钱应应急么,居然给我弄出这么大的阵势来,你这是什么意思,审问犯人啊,哪有你这么凶悍的女人,俗不可耐,就该早早地休了你!”
陈霜降气得眼泪都迸了出来,冷冷地说:“这婚姻娶嫁的事情,本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断没有我来做主的道理,要是觉得我乡下人粗鄙气息配不上四少爷,大可以秉了公公婆婆休了我就是,光在我这个小丫头面前怨恨什么!要是问我的意向的话,我也不乐意嫁,只是无论怎么样,既然嫁了,总想着要好好过日子,也是尽力想要着讨好四少爷,心想就算是块石头总也有能捂热的那天。只是没想到四少爷竟然是这么厌弃我,这是在怨我逼走了你那好表妹,要把我往死里面逼不是!”
何金宝也怒了,吼着:“你这女人说的什么话,好好的扯上表妹做什么,再废话的话,我真休了你!”
“不用四少爷这么麻烦,说上一声,我就一根绳子吊死在这里,也省了四少爷力气不是!”
这两人正吵得热闹,忽然听到院子门推开的声音,那是春燕去厨房拿了午饭过来。
陈霜降抹了一把泪,不跟何金宝吵了,也不吃饭,气呼呼地往床上一躺,拿着被子蒙头睡。
“爱吃不吃。”何金宝的气也没有平,让春燕摆饭,也不管陈霜降,一个人把饭菜吃了个光。
吃饱之后,何金宝的心情似乎是好了一点,正想起来,忽然看到陈霜降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针线箩,上面还有一件缝了一半的小衣。那是刚成亲那会,陈霜降开始给何金宝做的,只不过碰上生病,碰上过年,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做好,用的还是陈霜降的嫁妆布匹。
平心而论,陈霜降对他还是挺好的,在这个事情上,似乎也是自己做的有些过了,再看看裹在被子里的陈霜降,似乎还在哭,一颤一颤的,何金宝就有点心软了。
犹豫了半天,何金宝终于让步了说:“就当是我借你的,以后慢慢还你……用我的月钱来还。”
半天陈霜降才闷闷地开了口:“那个我也该有份的。”
“好了,就算一人一半,用我那一半还你总可以了吧。”
“空口白牙的,谁信你。”
“你这女人不要太过份了!”何金宝又要暴怒了。
陈霜降却是爬了起来,把钱箱里面剩下的那一个铁铢给了何金宝,再拿出账本来给何金宝确定了,才写上欠款,虽然心里在想总是写个欠条才安稳,但是看何金宝似乎是气极的样子,也怕再刺激到他反而不认账了,陈霜降只好作罢了。
“以后四少爷的钱还是四少爷自个保管,当然是等还完债之后。”看着何金宝一脸愁闷的样子,陈霜降顿时觉得心情轻松了许多,笑眯眯地说。
何金宝还在嘀咕:“有的吃有的穿,还要用什么钱?”
这话乍听上去似乎并没有错,每天三餐都是从大厨房里端出来,每个季度还有四套衣服,就连住的院子,服侍的春燕都是何家的,何金宝想着自个要是节省点不买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应该是没有什么难的吧。
只不过何金宝少爷忘记了一个重要的事情,赏钱。
对于钱财的事情,何金宝一向不大在意,平日里都是随便抓一把,也不拘多少,还算大方,所以下人们给他办事还算勤快。
只是现在才是二月,不说之后的日子怎么过,光是这月过生日的就有三个,初六是何金富,初八何金贵,十五何太爷。
前两个还好,乡下的风俗怕折寿,小辈基本是不过生日的,而且何金富还在外地,而何太爷的寿辰就麻烦了许多,虽然不是整寿,也不打算大宴,但是礼总是不能少的,而且这礼还不能送轻。
陈霜降绞尽了脑汁想半天,没办法只能拿出了结婚时用的金头面,托包婆子帮她卖了出去,然后跟何金宝一起去挑了个青花瓷花瓶,当然她很用心在何金宝的账务上又记上了一笔。看得何金宝又是一阵的嘀咕,说从来没见过这么小气的,陈霜降也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