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日子那天,陈霜降也是带了何珗何如玉跟着何金宝一起去了。
何夫人看到难免有些记恨,嘀嘀咕咕地说了一句:“真不要脸,只一份礼金,居然带了家来吃!”
这边往来的,还有不少其他女眷,听到的人也不少。不由都回头盯着陈霜降多看了几眼,羞得陈霜降直想立即就掉头走人。
朱灵却是过来亲热地挽了陈霜降的胳膊,把她带了进去,等到了人后,抿着嘴望着陈霜降笑:“左右不过这么一两回,就多忍忍吧,我可是每日都要见她的,还是多同情下我。”
客人来得也差不离了,左右还有何夫人在外面,朱灵也就索性不出去了,拉着陈霜降手,问:“她以前就这样的么,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的。”
“在乡下的时候还好,这几年变得厉害一些。”
“怎么就变成这样?”
仔细想一下的话,倒也不是很难知道,从前的时候,当家作主的都是何夫人,自然是能大度一些,只是这些年下来,何家却是有些慢慢败落了,银钱不如以前充裕,日子过得有些紧。
反而是从前就瞧不上眼的何金宝倒是当官进了爵,连一向听话任她拿捏的陈霜降都硬气了起来,何夫人这心里自然是高兴不起来,总想着要落一落她面子,消一消她的气焰,斗来斗去的,就斗成了仇。
而对于朱灵,想来何夫人该是更记恨了,宅子是朱家的,银钱是朱家的,就连亲生儿子也是向着朱家了,本来的当家太太一下子要屈于媳妇之下,何夫人又是张扬惯了的人,想来该也是郁闷的很了。
这里面的缘故,朱灵该也是能想到的,只是她不说。陈霜降也不好说,只能是说:“该是有些闲吧,有些人没事做就容易乱想。”
这话一说出来,朱灵倒是若有所思,喃喃地说:“或许真的是太闲了。”
话说着,就听到外面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想来是该是花轿到了,朱灵赶紧携了陈霜降出去。
何珗爱热闹早就坐不住,跳起来要出去看新娘子,花轿还在大门外,外面又是一阵的鞭炮乱响,陈霜降哪里放心他出去,只能是哄了他说,放鞭炮可不能走近,不然要炸坏小孩耳朵的。
何如玉也是紧紧拉了何珗,正经地说,外面有只吃小孩的妖怪,要用鞭炮炸走了,才能出去看。这才把何珗给哄了下来。
接轿摔盆跨火,这些可是从大门那里就开始做,外面人多的很,女眷也不好出去看,只能是隔着屏风看着拜堂牵红线,只觉得京城这些规矩实在太过繁琐讨厌了。
这一喜事瞧着其实也不是那么喜庆,尤其是何夫人那一张脸绷了好久,在看着无数抬嫁妆抬进来的时候才刚舒展一些,等看到一身大红喜服的钱芬芳又是用力绷了绷,转头就是对嘀咕:“真是鬼迷了心窍,那么多好姑娘看不上眼,居然娶了这么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也幸好朱灵怕她说出不好听的,找了借口早早地把她边上的人给摒了下去,这喜堂上又是吵闹,大概也是没听到。只是瞧着钱芬芳那一双涂了丹蔻的手微微握了握,转眼又放开,那话,想必钱芬芳是听见了吧。
这一顿酒席吃得颇有些心惊胆战,陈霜降还真担心何夫人会突然做出惊人的事情来,幸好何夫人的心思只光放在了钱芬芳身上,也不知道在想些,总算是安稳地吃完,回了家。
人多的地方总是话多,陈霜降被何夫人奚落的事很快就传到了何金宝的耳朵里,只觉得心疼陈霜降,就说:“下次还是不要去,反正我们也是不想要大富大贵的人,如玉又是这么听话懂事,总不会真嫁不出去。”
陈霜降也没办法,只能说:“再看吧。”
且不说何金贵夫妻究竟过的怎么样,这样下来,何家就光只剩何金元一个尚未成家,何金宝还很有些着急的,悄悄让陈霜降帮着相了几家姑娘,私下去问何金元。
何金元却是说,他这样实在是不想连累哪家姑娘。
看就何金元态度坚决的样子,何金宝只能是做了罢,回家还跟陈霜降抱怨了一声,就算是亲兄弟,他也实在是讨厌何金元这种话都憋着不说的人。
陈霜降不禁觉得有几分好笑,要是真跟何金宝这样心直口快,有一说二的,那何金元也就不是何金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