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香嫂等手烤热了,这才拿起绣面,按婉娘教她的方法对着已画好的花样走针。
她昨天学了一天,也没学会婉娘说的那什么d画法,婉娘心疼她,给她画好了花样,让她照着绣,她一直以为跟着婉娘学好画式样,自己的蜀绣针法就能绣出像婉娘一样的刺绣出来。
直到自己绣了才知道,婉娘的花式并不是单一的蜀绣走针,十字针法,双面针法,才能将花式的层次一针一针的绣出来。
她也是够笨的,学不会画式样也就罢了,如今给个画好的花式让她绣,她也总是绣错,返工好几次,婉娘一天能绣五绢花式,而她一天都完不成一绢。
“这针上挑一点点。”安然见流香嫂的针又平铺了,点指她道。
“我总记不住。”流香嫂重新返工。
“别急,等你绣多了,自然记住了。”人总是很难改自己之前的习惯,这是人之常情,流香嫂真的已经很努力了。
“婉娘,你怎么会这么多针法啊?”流香嫂实在佩服婉娘,她以前从不知道花样上面横出来的枝杈竟然是用孔眼针法绣出来的,难怪婉娘绣出来的式样栩栩如生,连个细枝末节也是如此讲究。
“我?”安然苦笑了一下,“以前人总是无法静下心来,承受了无边无际的内心孤独后,随着年纪的越来越大,就给自己找了这么一个心静的法子,研习刺绣00多种针法去了。”
“原来是这样?”流香嫂后悔没像婉娘这么有上进心,用研习针法来打发寂静之夜,何言从军,她害怕独自面对长夜漫漫每天都是在地里把自己累倒,好让自己一觉睡到天明,然尔,人的内心总是太多的恐惧,就算把自己折磨的再累,那些恐惧依然伴随。
“同是女人,婉娘,我真的不如你如此有悟性,温婉从容,敢直面漫漫长夜,用研习刺绣让自己静下心来。”
安然“……”
细品了流香嫂的话后,安然调回到了同一个频道,拍了拍流香嫂给予安慰,“别难过,何言虽受了伤,但他现在已经在你身边了。”
“是啊。”流香嫂噙泪的双眼想用力挤回去,终究还是失败的掉了下来,“当初他从军,我就知道会出事,但我最怕他人没了,还好,只是断了双腿。”
“人在就好。”安然不知如何安慰流香嫂,随手拿了一条手绢递给她。
不止是流香嫂,她的这个身子林婉儿又何尝不是既害怕又庆幸?
日日夜夜思挂自己的夫君,害怕有一日传来夫君的噩耗,最怕朝庭传信说人没了。
林婉儿接到传信,得知卫临只是傻了,她抱着那封信又哭又笑了很久。
战乱年代的女人,她们承受着太多恐惧,惊慌和孤独。
许是林婉儿对卫临和孩子们放不下的执念,才有了她的穿越。
她能够想像到林婉儿临终之际,是有多么不舍和疲累。
流香嫂见婉娘给的是绣好的手绢,接过来放下,只用手背将脸上的泪水拭去,“是啊,人在就好,就是日子过的苦些。”
“苦日子会过去的,你这么努力,天道自然酬勤。”安然宽慰她道。
其实她也好不到哪里去,在村里人的眼里,她家不缺吃不缺穿,人人羡慕,可她们又哪里知道她的内心的苦。
卫临身上的秘密,是她们一家人未知的危险,她不知道这危险什么时候就会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