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世,杜若从自己父亲口中知晓了如今情势,一切皆与前世没有太多区别。如今是景泰二十三年,夺嫡立储,暗潮涌动。只是唯一不同的是,这一世,夺嫡之争中却多了一个魏珣,更是由他最早拉开的序幕。
而今日一场婚仪后,储君之位便算尘埃落定了。
“阿蘅,我们这般门第,原也无需以你作牺牲。只是父亲身在局中,杜氏阖族亦在其中,根本退不得。”杜广临起身至杜若身侧,拍了拍她肩膀。
“待他日,信王殿下荣登大宝,你便是皇后。且不说德妃母族单薄,已无人可用,届时杜氏阖族与你互为倚仗。便是信王殿下,亦是父亲一手教导,人品贵重,绝非行鸟尽弓藏之事的帝王!你安心便是。”
人品贵重!
这四字入耳,杜若面上浮起一点笑意,面色却更冷了。却也不过一瞬便敛了干净。她亦站起身来,转身握住父亲的手,来回摩挲着,随后整个缩在了父亲怀中。
“还没到哭嫁的仪式,瞧瞧这副样子!”杜广临亦是舍不得,揉了揉女儿脑袋。“将梳妆嬷嬷们传来吧,要赶不上良辰了。”
“父亲!”杜若尚且埋在杜广临怀中,闷声道,“孩儿不想嫁给他!”
“胡闹!”杜广临一个激灵推开了杜若。
“孩儿就是舍不得爹爹和娘亲,不想离开你们……
杜广临松下一口气,抬手给杜若擦去泪水,“无论是信王府还是大内皇宫,皆在邺都,不会骨肉分离。”
“女儿是怕……”杜若吸了口气,“到底储君之位一日未定,便不作数。女儿想问父亲,若是此刻其中一位皇子暴毙,他背后所倚势力可会受到牵连?”
“万一、万一……”杜若尚且伏在杜光临肩头,完全一副弱女忐忑的模样。
“原是让你史书权政看多了,生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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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忧愁心思。”杜广临知晓自己女儿聪慧有度,便稍作指点,“如今三子夺嫡,明面上却不曾挑破。乃是无论任何一人上位,都想要更多的士族支持!而像我们这般,即便真有此万一,殿下他……杜氏也不会动摇根基。因为于陛下而言,他已失了儿子,再失不起如此大族。于其他二位皇子而言,谁上位,都要借助杜氏如今的权势和威信!”
“这样说,可明白了?”
“明白。”杜若退开身来,冲父亲乖顺展颜,“也安心了。”
杜光临额首。
杜若跪送其父离开,传了梳妆嬷嬷前来侍奉。
“一梳梳到底,二梳白发齐眉,三梳永结同心佩,儿孙满堂!”
“郡主天庭饱满,发线又高,当是大福之相!”
“这还用说吗,我们五姑娘出生至贵,又是陛下亲赐的婚,自然是有福气的。”
……
其声嘈嘈,杜若却还是听清了。只是笼在广袖中的手攥得袖口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