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远连洗了半个月的裤子,天天营帐门前都有裤子随风飘动。从他门前经过的士兵和将领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刚开始还打趣偷笑不已,后来就是咂舌佩服。
与薛九遥熟识的杨将军还特意跑过来善意提醒:“薛远,你可别仗着身体年轻就这么放肆,你都洗了半个月的裤子了吧?火气怎么这么大!”
薛远懒洋洋地躺着晒太阳,闻言嘴皮一掀,“别挡着老子太阳。”
杨将军搬了个凳子坐在一旁,看着不远处的契丹俘虏劈着柴木,语重心长地道:“我是过来人,知道行军打仗的军队里都是男人,母猪都见不到一个,憋也是应该的。但你这也实在太夸张了些,说说,你这心里头是不是有了人了?”
薛远这些时日对“心有灵犀”一事将信将疑,但他只要一想到万一此事是真,如果他在想顾元白的时候,顾元白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想到这种可能,薛远就有些耐不住。
这些时日春梦连连,小皇帝是不是也能看到他做的这些春梦,进而脸红心跳,冷颜而又羞赧不可言?
羞赧,顾元白应该不会羞赧的。但他抬脚碾着薛远兄弟的样子,眼尾勾起,狠戾而唇色发红,只要一想,薛远就硬了。
“有。”薛远懒声。
杨将军眼中一亮,十足十的好奇,“那人是谁,竟能把你薛九遥都迷得如此神魂颠倒,七窍没了六窍?薛将军知道吗?薛夫人知道吗?”
“什么叫我被迷得神魂颠倒?”薛远抬脚踩着脚边的矮凳,不承认了,“你哪点看出我被迷得神魂颠倒。”
心里有人的人是不是都是这么的喜怒不定,杨将军纳闷,“你这每日早上爬起来洗裤子的模样,还不叫神魂颠倒么?”
“年轻气盛,肝火大,”薛远面不改色,“最近夜里有些热。”
北疆的寒风已经吹起,十一月了,别人都被冻得瑟瑟发抖,他却说热。
可惜杨将军嘴巴笨,明知道他是在胡言乱语,却不知道怎么揭穿他,正急得满头冒汗的时候,有小兵跑过来道:“将军,朝廷又派人送东西来了!”
杨将军一愣,面前却一阵风闪过,薛远已经大步从他面前离开了。
在边关的这几个月里,无论是士兵还是灾民,都知晓了朝廷对他们的爱护。
堆积如山的米粮之后就是整整十万只的鸭子,那鸭子美味极了,让灾民也跟着吃上了肉。一口下去就是肥得流油,美得让人恨不得连舌头都能吞下去。
这样好吃的鸭肉,就是蝗灾没来之前也不容易常吃到。那鸭子肉一入口,倍为鲜美有嚼劲,简直让人觉得这些时日的困苦都被赶走了。
薛老将军也毫不吝啬,十万只鸭子怎么也得让众人都吃上几口。等鸭肉端上桌的时候,别说是百姓了,各个将领都是风卷残云,筷子如同打仗,顷刻间就消灭了一盘又一盘的肉。
那几日整个边关都是畅快而幸福的,鸭子毛也有大用,被人采去准备做过冬的衣物和被褥。即便接下来的日子多么艰难,百姓心想,怎么也得对得起朝廷给他们的粮,对得起吃下去的这些肉。
他们做好了面对寒冬的准备,做好了最恶劣的情况下也要硬抗下去的准备,却没想到朝廷给他们送来的东西还没有结束。
他们所担忧的,也正是朝廷所担忧的,并已被朝廷解决了。
长长的装车被放置在空地之上,士兵们围在两旁,好奇地想知道车上装的是什么。
“是粮食和肉吗?”
“咱们的粮食已经足够了,还有鸭子和游牧人的牛羊。”旁人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