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给国子学找不痛快这一块,太学拿捏的死死的。
第二日圣上果然驾临,圣上穿着常服,端坐在一处遮了布的亭子之中,此时还春寒料峭,圣上身边伺候的人和文武大臣,没一个敢让圣上再吹些寒风。
亭中只有对着赛场一面给空了出来,火盆堆在一旁,此时比赛还没开始,但赛场一旁已经挤满了闻讯而来的百姓。
这些人,挤破头来也想瞧见圣上一眼。
场外的声音嘈杂,热闹起来之后都要顶破了天,还有人爬到了树上,抱着树干伸脖子往场里看。
户部尚书的儿子汤勉双拳紧握得有些发麻,他只觉得胸口紧张得发闷,看一眼远处圣上待的亭子后,紧张又变成了熊熊的斗志。
他的好友平昌侯世子,此时正紧张兮兮地同汤勉说着话:“我觉得我小腿好像抽筋了。”
汤勉一惊,“赶快揉揉,一会儿比赛就开始了,咱们得踢得漂漂亮亮地给圣上看!”
“就是因为知道圣上在这我才紧张的,”平昌侯世子苦着脸,“我爹听说我今日要给圣上踢球,一大早天还没亮就把我叫了起来,又是耍拳又是跑步,我都要累死了。”
汤勉哑然,他忧心地左转右转,“你神龙摆尾耍得好,可不能缺了你。”
平昌侯世子不禁得意洋洋,他努力摆了摆腿,“嘶”了一声:“我先揉揉。”
场上踢蹴鞠的大多都是还未行冠礼的小子,听到圣上要来,如今周围还有这么多的人在看,虽也有些怯场,但兴奋和激动占了大多数。
“外头还是有些冷,这些小子却是不怕,”顾元白披着一件狐裘,白色的绒毛围在他的脸侧,“瞧瞧,都是穿的薄衫。”
田福生心疼圣上,小心翼翼为他温了一壶茶,“跑起来了就出汗了,只是出汗了后容易受凉,到底是年轻,能受得住。”
“吩咐下去,等踢完了及时给送上一碗姜汤,让学府的人注意着,别因小失大。”
“是。”田福生让人吩咐了下去。
两个学府之间的比赛,自然是吸引人眼球,喝彩声和懊恼声传得老远,一直传到不远处的另一处丘头。
褚卫正和同窗踏青,远远就看到了这一热闹景象,同窗笑道:“若不是我实在对蹴鞠没什么兴趣,我也是要过去凑趣的。”
褚卫眉眼淡淡,他一身青衣,样貌风流潇洒、器宇轩昂,眉宇间有着几分疏远冰冷之意,当真是玉一般的人,整个京城中有名的第一美男子。
“喧闹,”褚卫道,“上有所好,下必投之。”
同窗戏谑道:“你该高兴如今的圣上好的不是那奇珍异宝,不然对天下苍生来说,这又是一场灾难了。”
褚卫对着不远处的人群冷眼相识,他自七年前考中解元之后便外出游学,见到的困苦和吃不上饭的百姓多了,便越发对上位者感到失望。当今圣上无功无过,平平无奇,让权臣在头顶欺负了这么多年,实在没有什么值得让褚卫另眼相看的地方。
同窗看他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笑了笑,悠然继续踏着青。
如今大恒表面上虽是海晏河清,但在看得清形式的有识之人眼里,却知道这太平维持不了多久。
一旦这体弱多病的小皇帝一死,内忧外患,群狼环伺,到时候随便扯个高义,拼的就是手里的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