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的工匠将会分批给京城之中的王公大臣、宗亲权贵们盘炕,第一批中,正有薛府的名字。

    薛老夫人知道这件事之后,和儿媳一起,上上下下地将需要盘炕的地方好好清扫了一番。

    细细嘱咐了府中仆人从何处开始打扫之后,薛夫人便亲自带着人,忧心忡忡地上了薛远的门。

    自从她上次在薛远床底下发现了一盒玉势之后,薛远就不准任何人进他的房间。那盒玉势,薛夫人终究还是给他送回去了。但再怎么荒唐,那也得在圣上派人来盘炕之间,将那玉势给藏起来啊。

    想到这里,薛夫人又是拭泪涟涟,身边扶着她的丫鬟道:“夫人,您可是想念大公子了?”

    “想念他做什么,”薛夫人的眼泪湿了一个帕子,“好好的男儿郎,非要去祸害旁人家的……”

    还把人又亲又摸,薛远就是个土匪模样,指不定是他怎么强迫别人的呢。

    薛夫人就这么一路哭到了薛远屋中,但派人打扫时却发现,薛远床底下的玉势不见了。

    薛夫人猛得冷下了脸,心中拔凉一片,“谁曾进过大公子的屋子?”

    丫鬟小厮静默一会儿,有一个小厮上前道:“回夫人,圣上前头来薛府的时候,曾让小的在前头带路,来了一次大公子的房间。”

    薛夫人只觉得头脑发昏,站也差点儿站不住,“那你、那圣上可拿走了什么东西?”

    小厮为难道:“小的不知道。”

    薛夫人想到了最坏的那个可能,气都要喘不过来,差点儿一口气撅了过去。

    过了几天,比盘炕的人先进薛府的,却是送信的人。

    是一封薛远寄给薛林的信。

    躺在床上的薛林一听到薛远的名字便是浑身一抖,但他不敢不接,信纸到了他手中,展开一看,顿时眼前发黑,恨不得自己不认识字。

    只是薛远从北疆寄回来的一封信。

    它自然不是什么家书,而是语调悠悠的一封威胁信,若是薛林不按着薛远的话去做,薛林就永远别想着能从床上起来了。

    薛林没忍住,握着信哭了起来。

    哭完了之后,他又重新振作,换来人道:“瞧瞧,这次可是大公子安排的事,你们可别在耍滑头了。派人去盯着这几个人,褚卫,张绪……咦,怎么还有常玉言?”

    小厮乖乖应下,又问:“盯着他们之后呢?”

    “去看看谁靠得圣上近了些,”薛林说着,又哽咽了起来,“圣上九五之尊,我怎么敢去窥探圣上行踪。但要是不做,我这一双手也别要了。你让盯着这几个家伙的人注意,要是谁得了圣上的恩宠,日日和圣上待在一块儿,那就暗地里找个机会,把他们,”薛林抹了下脖子,“懂了吗?”

    小厮点点头,多问了一句:“常大人也是如此吗?”

    薛林一时有些幸灾乐祸,“大哥生起气来都能杀了我,一个常玉言,十几年没见的儿时好友,你觉得大哥会饶了他么?”

    “小的懂了。”小厮领命而去。